三、西北黄土坡的“梯田答卷”
1968年初夏,陕西米脂的黄土坡上,梯田像级级台阶,从山脚盘到山顶,田埂上的紫穗槐刚抽出新芽——这是用来固土的,能防止雨水把田埂冲垮。老农马德财正拿着“镢头”修田埂,镢头把上缠着布条,是他用了十年的老伙计,木头上的纹路都被手磨平了。“这田埂得年年修,不然一场暴雨就冲没了,”他对旁边的年轻人说,“咱这黄土松,得像伺候娃娃一样伺候土地。”
梯田里种的不是普通谷子,而是“杂交谷子”,是县农科所引进的,秸秆比原来的矮,抗倒伏,产量却高了三成。“以前的谷子秆高,风一吹就倒,收的时候得跪着捡,”马德财摸着谷穗说,“这新品种穗子沉,秆子硬,站着就能割,省老劲了!”
坡顶的“蓄水池”比去年大了一倍,是全村人用了一个冬天挖的,石头砌的坝,能存住雨水,天旱的时候就能往梯田里放水。“以前靠天吃饭,天不下雨就等着绝收,”村支书说,“现在有了这池子,能多浇三亩地,心里踏实多了。”
马德财的儿媳妇正用“新式纺车”纺线,纺车却放在梯田边的树荫下——她趁着歇晌的功夫干活,手里的线锭转得飞快。“以前纺线得守在家里,现在带着纺车来地里,看田的时候就能纺,两不耽误,”她笑着说,“卖了线能换点化肥,给谷子多加点‘营养’。”
县农科所的技术员骑着自行车来送“谷种”,车后座绑着个麻袋,里面是明年要试种的“抗旱谷子”。“马大爷,这品种在山西试种过,浇一次水就能结穗,适合咱这坡地,”技术员擦着汗说,“您老经验足,明年就靠您试种了。”
马德财接过谷种,放在手里捻了捻,籽粒饱满,沉甸甸的。“放心,我准保种好!”他拍着胸脯说,“咱黄土坡的人,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能跟土地较劲,不信种不出好粮食。”
夕阳把梯田的影子拉得老长,马德财坐在田埂上,看着自家的梯田,像看着一群听话的孩子。他想起十年前,这里还是荒坡,是全村人一镢头一镢头刨出来的梯田;现在,有了新谷种、蓄水池、固土植物,这坡地总算能长出像样的粮食了。
技术员骑着自行车往山下走,车铃“叮铃铃”响,在山谷里回荡。马德财望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这黄土坡上的梯田,就是给土地交的“答卷”,每块田、每株谷,都写着“不服输”三个字。李明远说的“黄土高坡要把‘坡’变‘田’,让土地能养活人”,他们正在用锄头和汗水,一笔一划地写着答案,虽然慢,却很扎实。
四、岭南红土地的“蔗海新曲”
1968年大暑,广东雷州半岛的甘蔗地里,绿浪翻滚,甘蔗叶在风中沙沙响,像在唱歌。蔗农黄阿珠戴着草帽,正用“甘蔗刀”砍蔗,刀刃锋利,一刀下去,蔗茎“咔嚓”断成两截。她的手上缠着布条,是防被叶子割伤的——这是老辈传下来的法子,管用。“这‘粤糖57号’真长,”她对旁边的丈夫说,“比去年的品种高了半米,茎也粗,出糖准多。”
丈夫正用“独轮车”运甘蔗,车斗比原来的大了一圈,是镇上木器厂改的,能多装三十斤。“以前运一趟得走两趟,现在一趟顶过去两趟,”他擦着汗说,“等收完这茬,咱也跟村东头那样,给车装个小马达,更省力。”
蔗田边的“堆肥坑”比原来深了半米,里面沤着甘蔗叶、牛粪,还有从镇上拉来的“草木灰”——这是农技员教的“绿肥”,比化肥便宜,还能改良红土地的酸性。“以前光用化肥,土地越种越硬,”黄阿珠指着坑里的肥料,“这肥沤好了,撒到地里,甘蔗根能扎得更深,抗倒伏。”
不远处的糖厂小火车正在铁轨上跑,车厢里装满了甘蔗,冒着白汽往糖厂开。“这火车比马车快多了,”黄阿珠的儿子说,他在糖厂当学徒,“以前用马车运,一天只能运三趟,现在火车一小时一趟,还不怕下雨。”
傍晚收工,黄阿珠一家坐在蔗田边,啃着刚砍的甘蔗,汁水顺着嘴角往下流,甜丝丝的。“今年的甘蔗甜,”儿子咂着嘴说,“糖厂的师傅说,出糖率能比去年高两个点,咱的收入也能多两成。”
黄阿珠望着无边的蔗海,夕阳把甘蔗叶染成了金色。她想起刚嫁过来时,甘蔗品种差,出糖少,一年到头攒不下几个钱;现在有了好品种、好法子,日子就像这甘蔗一样,越来越甜。
农技员骑着摩托车来巡田,车后座绑着新的“甘蔗专用肥”。“阿珠姐,这肥含磷高,能让甘蔗更甜,”他递过一袋肥,“下个月撒下去,收的时候准能卖个好价钱。”
黄阿珠接过肥料,心里暖烘烘的。这红土地上的甘蔗,就像她的孩子,她知道,只要用心伺候,就一定能长出最甜的滋味。李明远来糖厂视察时说的“岭南要把‘糖’做文章,让甘蔗能养活人、富起人”,现在听着,就像这蔗叶的沙沙声,亲切又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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