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对于庄正平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他动用了所有关系,想打探一下对比试验的情况,得到的消息却都语焉不详。
陆渊带着他的连队,牢牢地钉在了京郊的山区里,除了每天通过电台汇报一次拉练进度,任何人都无法接近。
而江晚念这边,却是另一番景象。
“南华贸易”的名声,经过装备展一役,彻底在京城的上层圈子里打响了。
之前在茶话会上订购了玉容膏的夫人们,在使用了几天后,无一不被其神奇的效果所折服。
一传十,十传百。
马伟和他的兄弟们,这几天彻底转型成了“快递小哥”。
他们骑着那辆二八大杠,穿梭在京城的各个大院胡同里,忙着送货和收款。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自豪和兴奋。
以前他们是人人喊打的街溜子,现在走到哪儿,都被客客气气地叫一声“小马同志”、“小张同志”。
这种受人尊重的感觉,是他们从未体验过的。
这天晚上,小院里再次摆上了国营饭店送来的酒席。
江晚念当众宣布,这个月,办事处盈利再创新高。
“按照规矩,百分之五的提成,加上奖金,这个数。”
她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拍在桌上。
马伟打开一看,眼睛都直了。
整整一千块!
平均分下来,他们八个人,每人能拿到一百二十五块!
这比一个八级工的工资还要高!
“谢谢主任!主任万岁!”
马伟带着兄弟们,激动得差点给江晚念跪下。
江晚念摆摆手,笑道:“跟着我,好好干,以后顿顿有肉吃,年年有新衣穿。”
她要的,就是这种绝对的忠诚。
搞定了手下,江晚念又提着一盒新炮制的安神香,去了秦老家。
秦翰林正在院子里,和自己跟自己下棋。
看到江晚念,他露出笑容:“丫头,你现在可是个大忙人,怎么有空来我这儿?”
“这不是看您清闲,来给您添添堵嘛。”江晚念把安神香放下,很自然地坐到了棋盘的另一边。
“嘿,你这丫头。”秦翰林笑骂了一句,也不客气,捻起一子。
“来,让我看看你这三脚猫的功夫,有没有长进。”
一老一少,就在这静谧的院落里,对弈起来。
江晚念的棋艺,确实长进不少。
她脑子转得快,不拘泥于定式,时常有出人意料的妙手。
一盘棋下完,秦翰林虽然赢了,却赢得不轻松。
“不错,有杀气。”秦翰林满意地点评道,“就是根基还浅了些。”
他喝了口茶,状似无意地说道:“你那双袜子,动静不小啊。”
江晚念落子的手一顿。
“我听一个还没死的老朋友说,”秦翰林慢悠悠地说道,“中枢海的一位老顾问,看到了何部长的报告。那位顾问,当年也是带兵打仗的,最恨的就是装备跟不上,让战士们吃亏。”
“据说,那位顾问只说了一句话:如果属实,是功劳一件。”
江晚念心中一凛。
她知道,秦老这是在给她透底,告诉她,这件事,已经惊动了真正的顶层人物。
“谢谢秦老提点。”她由衷地说道。
“谢我做什么。”秦翰林摆摆手,“你是为国为军做好事,我们这些老骨头,要是连这点都看不明白,那就白活了。”
他看着江晚念,眼神里多了几分欣赏和期许。
“丫头,路还长,走稳了。”
一周的试验期,终于结束了。
一份详细到记录了每个战士每天脚部变化的对比报告,和陆渊的总结陈词一起,被放在了何部长的办公桌上。
结果,毫无悬念。
陆渊带领的实验连,在高强度的山地拉练后,全连一百二十人,没有一例新增的脚气、水泡。
原本有脚疾的三十多名战士,症状全部消失,脚部皮肤恢复光滑。
而那个使用“军肤康”的对照组,情况则惨不忍睹。
新增了二十多个水泡感染的病例,原有的脚气问题,也只是略有缓解。
两份报告放在一起,简直就是公开处刑。
总后勤部,一间大型会议室里。
何部长召集了装备研究所、各大军工厂,以及相关部门的领导,召开了一场专题会议。
庄正平也赫然在列,只是他坐在最末尾的位置,脸色灰败,一言不发。
“同志们,报告大家都看过了。”何部长环视全场,声音不大,却极具分量。
“事实已经证明,南华贸易公司的行军一号和速干袜,是真正能解决我们部队实际问题的优秀产品!”
他看向坐在前排的江晚念和陆渊,眼中满是赞许。
“江晚念同志,陆渊同志,你们为部队立了大功!”
会议室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庄正平的头,埋得更低了。
“经部里研究决定,”何部长继续宣布。
“第一,立即向南华贸易公司下达第一批采购订单,一万套行军一号及速干袜,用于一线边防部队的试装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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