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凌渊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起来。他接过那沓纸,只看了一眼,便再也移不开视线。
那上面,不再是Q版的“动画”,而是用一种极为严谨、却又生动直观的方式,详细地绘制着一种植物从播种、发芽、开花、到结絮的全过程。每一片叶子的脉络,每一朵花的形态,都清晰无比。
而在图画之旁,是林知夏那娟秀却有力的小楷,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注释——
“白叠子,性喜光热,耐干旱,宜种于沙土……”“南疆坎儿井之法,可引水灌溉……”“其絮轻软,保暖远胜丝麻,可纺纱,可织布,亦可……充作冬衣夹层,以御北地苦寒……”“若能引种北地,广为播撒,则边关将士,何惧风雪!”
贺凌渊一页一页地翻看着,他的手,竟开始微微颤抖。
他看着那上面详尽的种植方法、改良的纺车图样、甚至是弹棉花的弓弦画……
贺凌渊猛地抬起头,用一种前所未有的、灼热而复杂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床上那个面色苍白、却目光坚定的女子。
“只只……”他缓缓开口,声音因极致的震惊而显得有些沙哑,“这……全是你一人所书?”
这声突如其来的“只只”,让林知夏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
【等等……他叫我什么?只只??】
她整个人都懵了,这……这是她在家中时,父母兄长才会唤的乳名!他怎么会……
她内心的弹幕疯狂刷屏:【救命!老板突然改口叫我小名了!这什么情况?这亲昵程度是不是瞬间拉满了?这不合规矩啊!狗皇帝,你是不是拿错剧本了?】
她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脸上却恰到好处地露出了一抹因这亲昵称呼而起的、虚弱的红晕。她微微垂下眼帘,声音比方才更低了些:
她轻声道,“嫔妾哪里有这等本事,不过是……不过是前些时日奉召在养心殿伺候笔墨时,有幸拜读了那本《南疆异物志》,见上面记载了‘白叠子’此物,又想起嫔妾的父亲时常在家中感叹,说北地苦寒,将士们的冬衣厚重却不保暖,每年开春都会有大批的兵士冻伤……”
“嫔妾……嫔妾便想着,若是能将此物引种推广,是否能解了父亲的忧愁,也……也能为您分忧。”
她这番话说得极为谦逊,将所有的功劳都推给了书本和对父亲的孝心,最后又落在了“为君分忧”这四个字上。
然而,贺凌渊又岂是那般好糊弄的?
他低头,再次看向手中那沓沉甸甸的纸张。这哪里是“纸上谈兵”?这上面详尽的种植方法、改良的纺车图样、甚至是预估的成本与收益……这分明是一份……足以改变国运的、完整的兴农方略!
这个女人,她不仅看懂了,她还想到了!
贺凌渊的心脏,被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狂喜与后怕的激流狠狠冲刷着。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猛地上前一步,俯下身,不顾她身上还带着的药味和病气,也不顾她脸上的伤痕,只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那个娇小而虚弱的身子,紧紧地、紧紧地……揉进了自己的怀里。
这个拥抱来得太过突然,也太过用力,林知夏甚至能听到他那因极致的情绪波动而剧烈擂动的心跳声。
“唔……”她被他勒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咳……大哥……你这是要勒死我,好继承我的棉花吗……】
贺凌渊仿佛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他缓缓地松开了些力道,却没有放开她,只是将头深深地埋在了她的颈窝处。那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肌肤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大殿之内,一片死寂。
许久,就在林知夏以为自己快要被他这个姿势闷死的时候,男人那低沉而沙哑的声音,才缓缓地在她耳边响起。
“只只……”他又唤了一声,那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与疲惫,“朕……替我大衍朝北地千万的将士和百姓……谢谢你。”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权衡利弊的君王。他只是一个……背负着江山社稷的男人,在面对一份足以改变国运的厚礼时,最本能的感激。
林知夏被他这番话镇住了。她能感觉到,这一次,这个男人是真心的。
她在他怀里,轻轻地摇了摇头,声音闷闷的:“皇上言重了。嫔妾不敢当。嫔妾只是……只是做了臣子该做的事罢了。这方略是否可行,还需皇上与各位大人商议定夺呢。”
她没有再顺势撒娇,也没有再邀功,只是用最平静的语气,将自己重新摆回了“臣子”的位置上。
这份清醒与懂事,让贺凌渊心中更是熨帖。
他缓缓地松开了她,重新坐回床边,只是那只握着她手的大手,却再也未曾松开。他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心中那份因“白叠子”而起的狂喜,又渐渐被浓得化不开的怜惜与后怕所取代。
他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给她的那些恩宠,都太浅薄了。
“你好好歇着。”他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声音里是前所未有的温柔,“旁的事,什么都不要想。都交给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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