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莲就在河底的漩涡里,”秦伯一边撑船,一边说,“要在退潮的时候才能看到,石莲的花瓣能入药,治心悸最灵,只是采的时候得小心,漩涡里的水流急,容易出事。”
阿木趴在船边,看着河底,金沙在水里流动,像无数条金色的小蛇。灵蕴兽突然对着一处漩涡叫了起来,那里的水色比别处深,隐约能看到一块青黑色的石头,形状像朵含苞待放的莲花——正是石莲!
“找到了!”阿木惊喜地喊道。
秦伯把船停在漩涡旁,石娃放下锚:“我下去采,我水性好。”
他跳进水里,金沙在他周围散开,像一团金色的雾。没过多久,他抱着一块石莲浮出水面,石莲的花瓣上还沾着金沙,在夕阳下闪着光。“这石莲够大,能掰下一小块做药引,剩下的还能扔回河里,明年就能长出新的石莲。”石娃笑着说,动作熟练得像在处理寻常草药。
阿木小心地掰下一小块石莲,用布包好,放进竹篮:“我爹说,石头也有灵性,不能采尽了。”
秦伯看着他,眼里满是欣慰:“老苏没看错人,你比那些只知道挖石莲卖钱的人懂规矩多了。”
晚饭时,他们坐在古渡的草棚下,喝着沙参炖鸡汤,汤里放了点石莲粉末,喝起来格外清甜。秦伯说起流沙河的往事:当年有伙马匪想挖光河底的石莲,说是能卖钱,秦伯和苏老先生拿着扁担,硬是把他们赶跑了;还有一年洪水,是河底的石莲挡住了激流,古渡才没被冲垮……
“石莲看着硬,其实心软,”秦伯喝了口酒,“你对它好,它就护着你;你对它坏,它就任由洪水把你卷走。”
阿木在《迷途草木记》上画下石莲的样子,旁边写着:“流沙河底,石莲镇水,性刚心柔,护渡安民。”他忽然觉得,草木也好,石头也罢,其实都和人一样,有脾气,有善意,你敬它一尺,它就敬你一丈。
夜里,流沙河的月光格外亮,金沙在月光下泛着银辉,像撒了一地的星星。秦伯和石娃在草棚下说着话,阿木则跟着灵蕴兽在岸边散步,小兽时不时停下来,对着河面叫两声,像是在和河底的石莲打招呼。
“秦伯的咳嗽还没好利索,”曾言爻走过来,手里拿着药箱,“石莲和沙参虽然管用,但还缺一味‘防风’,流沙河岸边有吗?”
秦伯的声音从草棚里传来:“东边的沙丘后面有,只是那里风大,长的防风都带着刺,不好采。”
阿木自告奋勇:“我去采吧,灵蕴兽能帮我找。”
沈公子跟着站起来:“我陪你去,夜里的沙丘不安全。”
两人一兽往东边的沙丘走去,灵蕴兽跑在最前面,银白色的毛发在月光下格外显眼。沙丘后面果然长着不少防风,叶片边缘带着细小的尖刺,根茎埋在沙里,得用竹刀才能挖出来。
“小心点,”沈公子用刀拨开沙粒,“别被刺扎到。”
阿木刚挖出一株防风,突然听到灵蕴兽发出急促的叫声,只见远处的沙丘上,有几个黑影在晃动,手里还拿着锄头,显然是来挖石莲的。
“是偷石莲的!”沈公子低骂一声,“秦伯说过,最近总有人夜里来偷,没想到被咱们碰上了。”
阿木想起秦伯说的“石莲能镇水”,要是被挖走,洪水来了怎么办?他灵机一动,从竹篮里拿出引莲灯的材料——离开镜湖时带的芦苇杆和松脂,快速做了个简单的灯,点燃后举起来,对着河面晃动。
“你这是干什么?”沈公子不解地问。
“秦伯说石莲通灵性,”阿木压低声音,“说不定能引来河神的‘警示’。”
说来也怪,引莲灯的光刚落在河面上,河底突然涌起一股暗流,漩涡里的金沙旋转起来,像条金色的龙,朝着那几个黑影冲去。黑影们吓得尖叫起来,扔下锄头就跑,连滚带爬地消失在沙丘后面。
“真管用!”沈公子惊喜道,“这石莲还真能镇水赶贼!”
灵蕴兽对着河面叫了两声,像是在道谢。阿木看着平静下来的河面,忽然明白,所谓的“河神”,其实就是石莲本身,是它用自己的力量守护着这片土地,守护着依赖它生存的人。
五
离开流沙河的那天,秦伯和石娃来送行。秦伯把那艘老旧的木船送给了石娃:“我老了,撑不动船了,以后古渡就交给你了。记住,要像护着眼睛一样护着河底的石莲,那是咱们的根。”
石娃重重地点头:“秦伯放心,我会的。”他给阿木塞了一包沙参种子,“这是今年新收的种子,撒在有水的地方就能长,你们带着,路上能用。”
秦伯则把苏老先生当年留下的一把竹刀送给了阿木,竹刀的刀柄上刻着朵小小的石莲:“老苏说,竹刀不伤草木根,你用它采药,合适。”
阿木接过竹刀,刀柄被摩挲得光滑,带着淡淡的竹香。“谢谢您,秦伯。等我们回来,一定听您和苏老先生当年的故事。”
秦伯笑着挥手:“好,我等着。到时候我给你们唱流沙河的船歌,比镜湖的渔歌还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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