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着远处的牧帐:“那些藤筐都是牧民编的,你看这纹路,是不是比去年齐整多了?”果然,每个帐前的藤筐都编着相同的同心结,阳光落在结上,像撒了把碎金。
西州的云雾藤长在崖壁上,像挂在天上的绿瀑布。巴特尔的儿子正用特制的镰刀割藤,刀刃上缠着层薄藤,说是“让刀也认认藤性”。“我爹说云雾藤最记恩,”少年递过捆带着露水的藤条,“去年你们留下的藤谱,我娘天天读给崖下的娃娃听,现在连三岁娃都知道‘缠三圈,留半寸’的编藤诀。”
当七州的春都浸透了藤香,百草谷的一行人终于回到谷中。嫁接苗已长得比人高,藤条上挂着南州的海珠、中州的焦藤片、草原的沙棘果、西州的云雾藤露,最粗的那圈藤纹里,还嵌着片北州铁线藤的枯叶。
林辰坐在藤架下,沈砚研墨,苏文铺开新的藤叶纸,小满往砚台里加了勺沙棘蜜——陈婆婆说这样磨的墨带甜香。老人提笔写下《七州藤谱》下卷的终章,笔尖划过纸面,像藤条划过七州的土地:
“藤非草木,是七州人的心肠。南州渡的藤蛇镇藏着守护,中州墟的焦藤路写着慈悲,草原的同心结绕着牵挂,西州的云雾藤裹着期盼……所谓七州藤,不过是把散在各处的暖,用藤条串成串,挂在日子的檐角,风一吹,满世界都是甜香。”
写完最后一笔,林辰把嫁接苗的藤条缠在笔杆上,藤须立刻顺着笔杆往上爬,在“终章”二字旁开出朵淡紫色的花。苏文赶紧提笔速写,小满数着花瓣:“一瓣南州潮,二瓣中州雾,三瓣草原风,四瓣西州露……七瓣正好,七州的春都在这儿了。”
窗外的跨州藤不知何时爬满了整个谷口,藤花如雪,落在每个过客的肩头。林辰望着远处七州相连的藤路,忽然想起陈婆婆的话:“藤啊,从来不是往高处爬,是往有人的地方长。”
是啊,有人的地方就有藤,有藤的地方就有家。七州的春,早已顺着藤条,悄悄住进了每个人的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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