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法子是从谱上学的,”大婶见林辰看着她的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以前缝皮子总扎手,用这法子,针脚又快又稳。”
林辰看着她指尖灵活穿梭的红藤针——那针是用红藤的硬芯削成的,比铁针轻便,还不容易生锈。他忽然明白,《七州藤谱》能传开,不只是因为记录了技艺,更因为它像红藤一样,带着“合用”的性子,能钻进七州人的日子里,帮他们把日子过得更顺坦些。
夜里,风又大了起来,刮得窝棚顶的红藤席“哗啦啦”响,像在唱一首古老的歌谣。林辰躺在铺着红藤褥子的土炕上,腿上敷着巴特尔用红藤心煮的热药汁,暖意从膝盖一直蔓延到心里。阿竹已经睡熟了,小呼噜打得跟崖下的风一样有节奏。
林辰翻开手稿,借着油灯的光,在新的一页上画下黑风崖的红藤:藤条要画得带着劲,倒刺不能少,藤芯处要留白,标注“性烈,耐高温寒,可入药、编器、佐食”。旁边写下巴特尔的话:“风越大,藤越韧,人也一样。”
他想起刚出发时,总想着快点把七州的藤都记全,现在才懂,藤谱不是记出来的,是长出来的。就像黑风崖的红藤,不是靠笔描出来的劲挺,是靠风炼出来的,靠扎根在石缝里的韧劲,靠西州人掌心的温度,一点点长出来的。
第二天一早,林辰要动身去草原。巴特尔送他们到崖口,手里捧着个红藤编的药箱,里面整整齐齐码着红藤心、红藤叶、红藤花,连箱子的隔层都是用不同粗细的红藤条编的。“这箱子防潮防摔,您老带着,路上用得着,”巴特尔把药箱往林辰怀里塞,“到了草原,替我问问阿古拉,他去年要的红藤苗,我育好了。”
“一定带到。”林辰接过药箱,藤箱的提手处缠着软藤,握着手感正好,是特意为他这双老手打制的。
阿竹背着行囊,回头望了眼黑风崖,红藤在晨光里泛着红光,像无数只手在崖壁上招手。“林老,这红藤真厉害,”他感慨道,“风那么大,还长得这么好。”
林辰拄着藤杖,站在崖口,看着风里的红藤。风越大,它们缠得越紧,根扎得越深。他笑了笑,往草原的方向走去,藤杖敲在地上,“笃笃”的声,和风里红藤的“簌簌”声,合在一起,像一句无声的约定:
风烈,藤劲,人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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