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被这阵仗吓得后退了两步,看着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看着那些紧握着农具的手,看着藤架上飘扬的七结绳,忽然明白了什么。他手里的圣旨仿佛变得千斤重,再也举不起来。
林辰望着眼前的七州百姓,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泪光。他慢慢走到藤架下,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七州同”的主藤。藤条上的纹路在他掌心起伏,像七州的脉搏在跳动。“你们看,”他轻声说,“这藤从来不会问哪根枝是皇子,哪根蔓是草民,它们只知道往一起缠,往一处长。”
七州的人安静下来,听着藤叶的沙沙声,像在听一首古老的歌谣。小满忽然走上前,把手里的薄荷撒在藤根下,又往每个叶腋里塞了颗红糖块——就像小时候林爷爷教她的那样,用甜气给藤条鼓劲。
内侍最终还是带着圣旨走了,离开时,他回头望了一眼那片浓荫蔽日的藤架,望了望那些围在藤下的七州人,眼神复杂。马蹄声渐渐远去,谷里又恢复了平静,只剩下藤叶的轻响和七州人低声的笑语。
阿古拉大叔把带来的奶酒分给大家,酒碗碰撞的脆响在藤架下回荡。“我就说嘛,”他喝了口酒,抹了把胡子,“林老就是咱七州的药农,什么皇子不皇子的,哪有咱的藤重要!”
老掌柜笑着点头,给林辰续上杯荷叶茶:“您看这茶,用七州的水,泡七州的叶,才最合口味。”
林辰端着茶杯,望着藤架上缠绕的七结绳,绳结在风中轻轻晃,像七颗跳动的心。他知道,从今天起,或许还会有更多的风言风语,还会有更多的人来探究他的过去,但只要这“七州同”的藤还在,只要七州的人还围在这藤架下,他就永远是那个守藤的药农,永远是这七州土地上的一根藤,扎着自己的根,缠着大家的暖。
夕阳西下,藤影被拉得很长,把七州人的影子都叠在了一起。小满蹲在藤架下,数着新结的花苞,忽然发现最顶端的那朵花苞是七色的,像颗浓缩了七州春景的宝石。她悄悄对藤条说:“别怕,我们都在呢。”藤叶轻轻晃了晃,像在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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