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浓时,晚来轩的客人多了起来。陈默提着刚出炉的酥饼走进来,刚要开口,就被苏婉笑着拦下:知道你是给王伯带的,我让石中玉送去后院了。她指了指靠窗的桌子,玄道长在那儿等你,说有要事。
陈默走过去时,玄机子正用银簪挑着羊肉汤里的葱花,见他来了便招手:尝尝马景弦的手艺,这汤里加了黄芪,是当年太医院的方子。他压低声音,长孙党羽在玄武门军械库藏了批火药,大理寺想查,却被市令司的人拦着,说是例行检修
陈默刚要回话,就听石中玉在门口吆喝:客官里边请!住店还是打尖?进来的是个身披黑斗篷的人,帽檐压得很低,走路时脚腕处传来轻微的金属碰撞声。系统突然弹出:【检测到铁器共振,疑似铠甲内衬】。
苏婉算账的手指顿了顿,眼角余光瞥见那人斗篷下露出的靴底——沾着新鲜的黄泥,与玄武门附近的土色一致。她不动声色地给哑叔递了个眼色,哑叔劈柴的动作慢了下来,右手悄悄按在腰间的旧刀鞘上(那刀鞘是空的,却总被他贴身带着)。
灶房里,马景弦正给汤罐添柴,耳朵却竖着听前厅动静。他认出那客人腰间玉佩的样式——是长孙府卫的制式,三年前他在御膳房见过同款。他舀起一勺羊肉汤,故意泼在地上,烫得自己了一声,石中玉立刻跑过去:马师傅你咋这么不小心!马景弦趁弯腰擦地的功夫,对石中玉比了个口型:军械库。
石中玉眼睛一亮,端着空碗跑向后院,没多久陈默就收到了王叟捎来的纸条——是用面粉写的:亥时三刻,军械库有马车出入。
夜色渐深,雨还在下。玄机子告辞时,苏婉递给他一把油纸伞:道长慢走,夜里路滑。玄机子接过伞,指尖擦过她的银镯,低声道:多谢苏老板娘,这长安的风雨,总需有人撑伞。
哑叔送客人出门时,特意多看了眼那黑斗篷客人的房间,门缝里透出的烛光忽明忽暗,像是有人在里面摆弄什么硬物。他回到灶房,见马景弦正往汤里加当归,便用手势问:要帮忙吗?马景弦摇摇头,指了指汤锅:等会儿给陈小哥送碗去,加了安神的药材。
陈默坐在桌前,系统界面正解析着石中玉带来的泥样:【与玄武门军械库土壤成分匹配,含微量硫磺】。他抬头时,见苏婉端着碗羊肉汤走来,月白襦裙沾了点灶房的烟火气,银镯在灯光下泛着柔光。
趁热喝,苏婉把汤碗放在他面前,我家那口子以前总说,这长安再乱,喝口热汤就暖过来了。她望着窗外的雨帘,轻声道,石中玉说,你在查偷粮的案子?西市的人都知道,你是个好人。
陈默喝着汤,暖意从胃里漫到心里。他看着客栈里的灯火:马景弦在灶房哼着小调,石中玉在擦桌子,哑叔正把晾干的草药收进柜里,苏婉低头算着账,算珠声清脆又安稳。这烟火气里藏着的,不只是生计,还有寻常人对长安的守护——就像马景弦的汤,苏婉的账,哑叔的刀疤,石中玉磨破的鞋,都在风雨里,默默撑着一片安宁。
亥时三刻的梆子声刚响过,陈默揣着系统记录的证据,跟着玄机子往玄武门去。路过晚来轩时,他回头望了一眼,客栈的灯火还亮着,苏婉正站在门口收灯笼,银镯在雨夜里闪着微光,像颗落在人间的星子。他突然明白,这长安的故事,从来不止朝堂权谋,还有这客栈里的灯火,和灯下每个人的坚守。
苏婉 晚来轩老板娘 32岁,月白襦裙,银簪兰草纹,左腕旧银镯,眼角痣,拨算盘时指尖轻颤 丈夫曾是走商,知晓西市暗道。
马景弦 灶房师傅 45岁,微胖,面沾面粉,左手背月牙形烫伤,擅太医院药膳方子 曾在御膳房当差,识得权贵之识。
石中玉 跑堂伙计 15岁,粗布短打,布鞋磨破,眼神机灵,跑起来带风,总爱凑在苏婉身边听事 能记住客人的口音与穿着细节。
哑叔 打杂伙计 40岁,沉默寡言,右手缺小指,左手腕刀疤,劈柴精准,腰间常佩空刀鞘 曾是老兵,懂军械与追踪术。
晚来轩·西市灯语
晚来灯语
雨夜,南街尽头,“晚来轩”的灯笼在风中摇曳,昏黄的光晕撕破雨幕,像一颗温柔而固执的心。水珠顺着屋檐串成珠帘,敲在青石板上,溅起细碎的水花。客栈内,暖意裹挟着酒香与潮湿的木气,氤氲出一室与外间凄风苦雨截然不同的天地。
老板娘苏婉倚在柜台后,指尖飞快地拨弄着乌木算盘珠,发出清脆的嗒嗒声。腕间一枚绞丝银镯随之轻响,那声音细微,却奇异地能穿透堂内不甚喧哗的人语。她抬眼,眸光似不经意地流转,扫过角落里那位新来的玄袍客。那人风尘仆仆,玄色衣袍吸饱了水汽,沉甸甸地垂着,袖口处,用更深的墨线绣着一道不易察觉的云雷纹——那是三年前于西郊乱葬岗附近全军覆没的“长风帮”核心子弟才会标记的暗纹。他靴帮边缘,牢牢嵌着几段枯脆的、唯有乱葬岗才肆意生长的白茅草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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