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海无垠,星辰碎片与古大陆残骸沉浮,寂静是永恒的主题。
林风在一处相对稳定的破碎陆地上暂时落脚。这块陆地不过百里方圆,上面覆盖着坚硬的玄冰,折射着遥远星域传来的微弱光芒。他盘膝坐于冰原中心,周身混沌气缭绕,如同一个无形的茧,将外界的一切窥探与危险隔绝。
与黑暗仙王那短暂的目光接触,带来的不仅仅是仙力的损耗,更是一种深及道心的冲击。那是一种层次上的绝对碾压,是“道”与“理”的倾轧。若非他的混沌大道本质极高,包容并一定程度上化解了那股纯粹的寂灭意志,恐怕他的仙台已然出现裂痕。
“黑暗仙王……其存在本身,似乎就代表着一种终极的‘终末’,与我的混沌大道中‘归墟’的一面有相似之处,却更加极端和纯粹。”林风内视己身,仔细体悟着那残留的一丝威压,“混沌化生万物,亦能终结万物,归于混沌。而黑暗,似乎只执着于终结与寂灭,吞噬一切,不留生机。”
他意识到,这不仅仅是力量层次的差距,更是大道方向的碰撞。他的路,是创造与毁灭的循环,是平衡与包容。而那位黑暗仙王的路,似乎是单向的、绝对的终结。
“若要与之抗衡,不仅需要力量上的提升,更需在‘终结’的领悟上,不落下风,甚至……以我的混沌,去覆盖它的黑暗终结!”
心念一定,林风开始全力炼化吞噬自那三头黑暗真仙的本源。混沌仙力如同最精密的熔炉,将那些充满侵蚀性的黑暗能量剥离、提纯,汲取其中关于“腐蚀”、“阴影”、“毁灭剑意”的法则碎片,将其融入自身的混沌大道之中。
他周身的混沌雏形领域,在炼化过程中,颜色似乎变得更加深邃了一些,内部生灭的景象中,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能吞噬光线的暗色纹路。这是对“黑暗”本源的初步理解和融合。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也许数月,也许数年。在这片界海之中,时间的概念变得模糊。
当林风再次睁开眼时,他的气息已经完全平复,甚至比之前更加凝练深沉,双眸开阖间,有混沌开辟、星河流转的异象一闪而逝。虽然距离真仙巅峰还有一段路,但他对自身力量的掌控,以及对“终结”法则的理解,无疑更进了一步。
“传送阵已毁,直接通往‘上苍之上’的路径断绝。如今之计,唯有在界海中寻找其他机缘,或是古老记载,或是其他可能存在的通道。”
他站起身,目光投向界海深处。那里,有更多的古界残骸,有传说中的禁忌海域,也有漂流的神秘古城,甚至是其他真仙、乃至仙王建立的临时据点或势力范围。危险与机遇并存。
他选定了一个在感知中能量流动较为活跃、可能存在生灵聚集的方向,身形化作一道难以察觉的混沌流光,再次启程。
这一次的旅途,不再有明确的目标,更像是一场漫无目的的探索与历练。
他穿越了由星辰尘埃组成的绚烂星云,其中潜伏着以吞噬星屑为生的虚空兽群;
他曾误入一片时间流速混乱的区域,险些被加速的时光剥夺寿元;
他也曾远远感应到恐怖的能量爆发,那是两位不知名的真仙在为争夺某件上古遗物而生死相搏,其威势搅动百万里界海,最终两败俱伤,黯然退走。
林风并未轻易介入这些争斗。他如同一个沉默的过客,汲取着界海的见闻,不断完善自己的混沌领域。他观摩不同的法则碰撞,解析各种奇异的能量形态,甚至偶尔捕捉到一些漂流在虚空中的古老神念碎片,从中获取支离破碎的古老信息。
关于“混沌吞天”与黑暗仙王在归墟海眼交锋的消息,确实如预料般在某个层面上传播开来。一些强大的界海生灵和势力,开始注意到这个神秘而强大的新晋真仙。
有的势力抱有忌惮,下令门下弟子不得轻易招惹。
有的则心生好奇,试图打探他的根脚和目的。
更有一些激进或被黑暗侵蚀的势力,将“混沌吞天”视作了潜在的威胁或……猎物。
这一日,林风途经一片被称为“陨星坟场”的古战场。这里漂浮着无数巨大的、失去生命的星辰残骸,以及各种庞大无比的古老战舰、生物骨架,弥漫着惨烈与死寂的气息。
突然,前方传来剧烈的能量波动和呵斥之声。
“摇光仙宗的余孽!交出‘星辰核心’,饶你等不死!”
“休想!此乃我宗复兴之基,纵死亦不会交给你们这些黑暗爪牙!”
林风神识扫过,只见在一片巨大的星舰残骸旁,三名身着破损星袍、气息萎靡的男女,正结成一个摇摇欲坠的三才剑阵,勉力抵挡着七名身着漆黑铠甲、周身缠绕不祥黑气的修士围攻。
那三名男女,修为最高者不过真仙中期,另外两人只是真仙初期,且都带伤。而围攻他们的七名黑甲修士,为首者是两位真仙后期,其余皆是真仙中期,实力占据绝对上风。更重要的是,这些黑甲修士的力量,带着一丝与归墟海眼同源的黑暗气息,虽然淡薄,却本质极高,对那三名男女的星光仙力有着明显的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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