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在激烈地争辩什么,许知夏静静地听了几秒,然后说:“那很遗憾。再见。”
他挂了电话,转过身,发现谢怀蝶醒了。
“吵到你了?”许知夏走过来。
“谁的电话?”谢怀蝶坐起身。
“一个画廊经纪。”许知夏在他身边坐下,“想签你的独家代理,条件很优厚,但要求你每年必须完成一定数量的作品。”
谢怀蝶沉默了一会儿,问:“你拒绝了?”
“嗯。”
“为什么?条件不是很好吗?”
“因为你不开心。”许知夏看着他,“再好的条件,如果你做起来不开心,就没有意义。”
谢怀蝶的心脏像是被温水泡过,又暖又胀。他靠过去,额头抵着许知夏的肩膀。
“许知夏,我要是真的一直画不出来了怎么办?”
“那就一直画不出来。”许知夏搂住他,“我们可以去旅行,去看世界各地的美术馆,或者就在家养花种草。生活有很多种方式,不一定非要画画。”
“可是...那是我的价值...”
“你的价值不是由你的作品定义的。”许知夏打断他,声音很轻却很坚定,“你的价值在于你是谢怀蝶。仅此而已。”
谢怀蝶闭上眼睛,感觉有什么滚烫的东西从眼角滑落。
那天晚上回到家,谢怀蝶一个人走进了画室。他没有开大灯,只开了角落的一盏小台灯。昏黄的光线下,他打开许知夏送的那个素描本,拿起一支铅笔。
没有主题,没有构思,他只是随手画着线条。画着画着,那些线条渐渐组成了形状——一个男人的侧脸,棱角分明,眼神沉静。
是许知夏。
谢怀蝶画得很慢,很仔细,像在描绘一件珍宝。他画许知夏微蹙的眉头,画他专注的眼神,画他紧抿的唇线。画到一半时,他忽然想起第一次真正“看见”许知夏的时候——不是作为童年模糊记忆里的“哥哥”,而是作为许知夏本人。
那是在高中的运动会上,许知夏跑三千米,被撞倒后又爬起来坚持完成比赛。谢怀蝶站在看台上,看着那个明明已经受伤却依然不肯放弃的身影,心里第一次产生了某种震动。
原来从那么早开始,这个人就已经在他生命里刻下了痕迹。
铅笔在纸上沙沙作响,谢怀蝶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等他回过神来,素描本上已经画满了许知夏:工作的许知夏,看书的许知夏,做饭的许知夏,睡着的许知夏...
每一张都不同,每一张又都相同——都是他爱的那个许知夏。
画完最后一笔,谢怀蝶放下铅笔,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那种熟悉的、想要创作的冲动,终于回来了。
不是为市场,不是为赞誉,只是为记录。
记录他爱的人,记录他们的生活,记录每一个让他心动的瞬间。
谢怀蝶抱着素描本走出画室时,已经是凌晨一点。许知夏还没睡,坐在客厅沙发上看书,听到动静抬起头。
“画完了?”他问。
谢怀蝶走到他面前,把素描本递过去。
许知夏一页一页地翻看,看得很慢。客厅里只有书页翻动的声音和两人的呼吸声。
看完最后一页,许知夏合上素描本,抬起头。他的眼睛在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温柔。
“画得很好。”他说。
“是因为模特好。”谢怀蝶在他身边坐下,把头靠在他肩上。
许知夏低低地笑了,放下素描本,搂住他:“以后就这样画。画你想画的,不为任何人。”
“嗯。”谢怀蝶点头,“我只为你画。”
“那我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模特。”
两人相拥着坐在黑暗里,窗外是城市的点点灯火。谢怀蝶感觉心里那块一直压着的石头终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轻盈的、自由的感觉。
他终于明白了许知夏说的“变干净”是什么意思。
艺术从来不应该成为负担。它应该是表达,是记录,是爱。
而他有幸,既拥有艺术,也拥有爱。
“许知夏。”
“嗯?”
“明天开始,画室重新开课。”谢怀蝶说,“但我要调整课程内容。不教技法,只教感受——怎么用画画表达自己。”
“好。”
“还有,我想在画室开一个免费的工作坊,给那些喜欢艺术但没钱学习的孩子。”
“好。”
“还有...”
“还有什么?”
谢怀蝶抬起头,在昏暗的光线里看着许知夏的眼睛:“还有,我爱你。”
许知夏愣住了。这是谢怀蝶第一次如此直接地说出这三个字。不是别扭的暗示,不是醉后的呢喃,而是清醒的、认真的告白。
几秒后,许知夏收紧手臂,把他牢牢圈在怀里。
“我也爱你。”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永远。”
那一夜,他们聊了很多。聊画室的未来,聊艺术的本质,聊他们想要的生活。没有宏大的计划,只有细碎的、温暖的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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