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抚过手札上那潦草而隐晦的字迹,“长春宫”、“海外香料”、“花卉汁液”、“心神不宁”……这几个词在苏锦夏脑中反复盘旋,碰撞出惊人的火花。生母林姨娘,一个早已逝去的卑微医女,为何会记录下可能与深宫秘辛相关的片段?是道听途说,还是……她曾亲身卷入其中?
这谜团如同黑暗中摇曳的烛火,既带来了危险的警示,也照出了一条或许可以借力的缝隙。太后凤体欠安,若真与这手札中隐晦提及的缘由有关,那么她或许能从中找到一丝对症下药的契机,而非盲目准备那些华而不实、容易被人动手脚的常规贡品。
然而,这念头太过大胆,也太过冒险。没有确凿证据,仅凭一页残破手札的猜测,去触碰宫廷阴私,无异于自寻死路。她需要更多的信息,需要验证,更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和方式。
正当她凝神思索之际,院门外传来一阵不同于以往的喧闹声。并非下人的嚼舌,而是带着几分节庆的喜气。秋月快步进来,脸上带着几分紧张和好奇:“小姐,府里好像在准备赏梅宴,听说请了不少京中的贵人,连……连赵侍郎家的公子小姐也会来。”
赏梅宴?苏锦夏眸光一闪。柳玉娘倒是迫不及待,花厅相看意犹未尽,这是要扩大范围,务必为苏锦秀觅得佳婿了。对她而言,这既是挑战,也可能是一个机会——一个观察京中贵女风向,尤其是那位赵夫人态度的机会。或许,还能从中捕捉到一些关于宫廷的蛛丝马迹。
赏梅宴设在尚书府最好的梅苑。虽是寒冬,但苑内暖阁处处,炭火烧得旺,丝毫感觉不到寒意。红梅、白梅竞相绽放,暗香浮动,衣香鬓影,一派富贵风流景象。
苏锦夏依旧穿着那身半旧的藕荷色衣裙,由秋月扶着,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宴会角落,尽可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她看到苏锦秀如同众星捧月般被一群贵女围着,今日她打扮得格外精心,一身大红织金裙袄,衬得她明艳照人,正言笑晏晏地品评着梅花,诗句张口就来,引得阵阵恭维。
柳玉娘穿梭在贵妇中间,言谈得体,笑容满面,目光却不时扫过全场,尤其是在赵夫人及其身边一位穿着宝蓝色锦袍、面容俊秀却略带几分矜持的少年(赵公子)身上停留。
一切都按照柳玉娘的剧本上演着。直到一位与柳家交好、素来以刁钻刻薄出名的李御史家小姐,忽然将话题引到了即将到来的太后寿辰上。
“说起来,太后娘娘寿诞在即,各家都在精心准备吧?苏姐姐才名远播,不知准备了何等新奇雅致的贺礼?也好让我们开开眼界。”这话看似捧场,实则将苏锦秀架在了火上烤。贺礼内容岂能轻易示人?
苏锦秀笑容微僵,正欲含糊应对,柳玉娘却笑着接过了话头:“李小姐说笑了,孩子们的一点孝心,不过是尽份心意罢了。倒是我们府上,这次或许能有点与众不同的想法。”她话音一顿,目光似有若无地瞟向了角落的苏锦夏,语气带着一种刻意的温和与无奈,“我家三丫头锦夏,平日不爱诗词女红,反倒是对些花花草草、调理之道颇有兴趣。这次太后凤体欠安,她竟主动向我请缨,想凭借这点微末见识,为太后娘娘尽孝呢。”
一瞬间,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到了苏锦夏身上。有好奇,有惊讶,但更多的是毫不掩饰的鄙夷和讥讽。一个庶女,懂什么调理之道?还敢妄言为太后尽孝?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苏锦秀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等着看苏锦夏出丑。
苏锦夏心中冷笑,柳玉娘果然不肯放过任何一个打压她的机会,竟在这样公开的场合,将她推出来当靶子。她若怯懦不语,坐实了无能;若强行辩解,更是惹人笑话。
她深吸一口气,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中,缓缓抬起头,脸上没有预想中的惊慌失措,反而是一种带着几分怯生生却又异常认真的神情。她先是规规矩矩地朝众人行了一礼,然后才看向柳玉娘,声音不大,却清晰柔韧:“母亲谬赞了,女儿愧不敢当。女儿并非懂什么高深调理之道,只是……只是近日翻阅生母留下的一些杂记,见其中提到,冬日室内炭火燥热,久坐易生虚火,若能在暖阁中放置几盆清水,水中浸入几片洗净的柚子皮,其清冽之气可稍缓燥热,安神静心。女儿想着,这法子虽简,或许……或许能让太后娘娘在接受命妇朝贺时,略感舒适些。此乃女儿一点愚见,登不得大雅之堂,让各位夫人、姐姐见笑了。”
她没有夸夸其谈药石之理,而是举了一个极其生活化、简单易行且听起来颇有道理的小方法。柚子皮清新空气是常识,将其与“缓解炭火燥热”、“安神静心”联系起来,既贴合太后需要静养的情境,又显得朴实无华,不具攻击性。
尤其是那句“接受命妇朝贺时,略感舒适些”,更是巧妙地将焦点从“治病”转移到了“改善环境舒适度”上,避开了最敏感的“医术”领域,让人挑不出错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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