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母亲离开时那担忧的眼神和欲言又止的嘱咐,像最后一根轻柔却沉重的羽毛,压在了林凡早已不堪重负的心上。家门关上的那一刻,屋子里只剩下一种比争吵更令人窒息的寂静。柳如烟蜷缩在沙发角落,像一尊失去灵魂的瓷娃娃,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仿佛在看什么,又仿佛什么都没看进去。空气中弥漫着中药的味道、以及一种无声的、巨大悲伤发酵后的酸涩气息。
【完了,这气氛比停尸房还冷!林凡你妈真是神助攻,临走前扔下一颗催泪弹!现在知道要陪了?早干嘛去了!这一个月你躲在工作里当鸵鸟,现在想用一下午的散步来赎罪?利息都不够啊兄弟!】
林凡站在客厅中央,感觉双脚像灌了铅。母亲的话在他耳边回响:“多陪陪如烟…她失去了孩子…你别再沉迷工作了…”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要鼓足勇气踏入一片雷区,一步步挪到沙发边,蹲下身,试图让自己的目光与柳如烟齐平。
“如烟…”他的声音干涩,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妈说得对…老是闷在家里不好。我带你…出去走走吧?就附近公园,透透气。”他伸出手,想去碰触她放在膝盖上、冰凉的手指,却在半途犹豫地停住了。
柳如烟没有看他,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仿佛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才极轻极轻地点了一下头。这个微小的动作,却让林凡心里猛地一松,仿佛看到了一丝从厚重乌云缝隙中透出的微光。
【点头了!居然点头了!柳如烟你也是心软!这就给机会了?要是我,直接一杯水泼他脸上让他带着他的代码滚蛋!唉,女人啊,终究是感性动物,架不住这种迟来的、廉价的温柔!】
初秋的阳光带着一种脆弱的暖意,透过稀疏的树叶,在小区人行道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凡小心翼翼地陪着柳如烟,两人之间保持着一种尴尬的、一拳宽的距离,像两个被迫同路的陌生人。他没有试图去牵她的手,她也没有任何主动靠近的意思。只有脚步声,一轻一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他们走得很慢,仿佛每一步都在消耗巨大的能量。林凡几次想开口,搜肠刮肚地想找些话题,聊聊天气,或者路边新开的花,但所有的话语涌到嘴边,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最终又咽了回去。他觉得自己像个拙劣的哑剧演员,在演一场无人喝彩的独角戏。
就在这时,命运的恶意再次显现。对面,一个年轻的妈妈推着一辆蓝色的婴儿车,哼着轻柔的摇篮曲,缓缓走来。车里,一个裹在柔软抱被里的婴儿,正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世界,粉嫩的小嘴咿呀作响。
柳如烟的脚步,像被瞬间冻结了一样,猛地钉在了原地。她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死死地锁在了那个婴儿身上。她原本苍白如纸的脸上,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嘴唇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紧接着,大颗大颗的泪珠,毫无征兆地,像断了线的珍珠,从她空洞的眼眶中滚落,悄无声息地砸在人行道的砖石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
林凡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他慌乱地上前一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巾,手忙脚乱地想替她擦拭,语无伦次地:“如烟…别哭…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没用…没保护好你和孩子…对不起…”
【我靠!杀人诛心啊!这他妈是什么人间惨剧现场直播!哪个导演安排的剧情?也太狗血了吧!偏偏是婴儿车!偏偏是这个时候!林凡你那张破纸巾顶个屁用!你现在应该做的是抱住她!抱住她啊!蠢货!】
然而,柳如烟对他的道歉和动作毫无反应。她只是固执地、死死地盯着那辆逐渐远去的婴儿车,任由泪水汹涌而出,仿佛要将这一个月来积压的所有悲伤、绝望和无声的怨恨,全部流淌干净。她从出院到现在,整整一个月,没有对林凡说过一个字。此刻,她的泪水,就是她唯一的语言,比任何指责都更锋利,更令人心碎。
林凡举着纸巾的手,僵硬地停在半空,最终无力地垂落下来。他像一尊石雕,默默地站在她身边,承受着这凌迟般的沉默和眼泪。内心早已被悔恨的浪潮彻底淹没:如果当时没有推迟产检…如果那天没有疲劳驾驶…如果…如果…无数个“如果”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心脏。
【完了,道歉无效,安慰失灵!柳如烟的眼泪是硫酸,每一滴都在腐蚀林凡那点可怜的愧疚心!这关系修复进度条还没走到1%就直接跌穿地心了!林凡你倒是再说点什么啊!光站着有什么用?!】
不知过了多久,柳如烟的眼泪似乎流干了。她机械般地,用袖子擦了擦脸,然后,继续默默地向前走去。步伐有些虚浮。林凡赶紧跟上,这次,他鼓起勇气,轻轻地、试探性地,握住了她冰凉的手。
柳如烟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但没有挣脱。就这样,林凡牵着她,像牵着一个小孩子,在夕阳的余晖中,慢慢地,一步一步地往家的方向走。那一刻,林凡的心中甚至升起了一丝卑微的希望,也许…也许这是一个转机?也许坚冰开始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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