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骨谷的冰窟里,两块冰玉相融的白光越来越盛,映得整个窟顶的冰柱都成了透明的,像无数支倒悬的玉簪。陈默把骨笛横在唇边,吹起石老教的“归藏调”,笛声沉缓,像昆仑山脉的心跳,冰玉的光芒随着节奏起伏,竟在石壁上投射出更清晰的影——是幅守陵人布防图,标注着昆仑各处山门的位置,每个门楣旁都画着枚骨符,与陈默贴身藏着的那枚一模一样。
“是‘镇山门符’。”石老指着影中的骨符,声音因激动而发颤,“玄老当年说,昆仑有七处山门,每处都需骨符镇之,否则风雪会倒灌进来,淹没守陵人的据点。”他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六枚骨符,边缘都有些磨损,“我找了三十年,只凑齐这些,还差最后一枚……”
“在我这儿。”陈默摸出自己的骨符,与石老的放在一起,七枚符瞬间拼成个完整的星形,符面的纹路流转,像有雪在里面融化。灰棱用狼爪轻轻碰了碰星形中心,那里突然亮起个光点,与冰玉的白光相连,石壁上的布防图随之变换,标出了每处山门的现状:三处完好,两处坍塌,还有两处被积雪掩埋。
“得先去修复坍塌的山门。”老族长的声音从冰窟外传来,他不知何时带着阿木赶了过来,背上的竹篓里装着些奇特的工具——有陨骨谷的冰凿,有茶山的韧藤,还有用骨粉混着松香熬的黏合剂,“玄老笔记里记着,修复山门要用‘三才料’:地脉的石、天工的器、人心的诚。”
一行人兵分三路:陈默带着灰棱和两枚骨符,去最险峻的“悬雪门”;石老和苏清月去“断冰门”,那里坍塌的石块最少;疯和尚跟着老族长,去清理被积雪掩埋的“落星门”,据说门楣上刻着玄老年轻时写的诗。
悬雪门藏在两座雪峰之间,仅容一人通过的栈道结着厚厚的冰,灰棱在前面用狼爪刨冰开路,爪尖的晶石划出火星,落在冰面上“滋滋”作响。陈默背着工具篓,每走一步都要往栈道钉根陨骨钉,防止打滑。走到山门处才发现,所谓“坍塌”,是门楣上的骨符嵌槽裂了,符石掉在雪地里,被冻住半截。
“得用骨粉黏合剂。”陈默掏出阿木准备的罐子,打开时冒出股淡淡的松香气。他把骨符嵌回槽里,用黏合剂抹匀缝隙,灰棱则蹲在旁边警戒,额间的晶石扫过四周,确保没有雪崩的迹象。黏合剂遇冷即凝,骨符很快与门楣结成一体,陈默按玄老笔记里的方法,将自己的血滴在符面——骨符瞬间发烫,门楣上的积雪“簌簌”落下,露出后面刻的字:“雪融处,有归人”。
与此同时,断冰门处,苏清月正用冰凿剔除残片,石老则将新的陨骨嵌入裂缝,韧藤像绷带般将石块捆紧。“你看这门柱的纹路,”石老指着块刻着云纹的巨石,“与骨笛的云纹同源,当年玄老就是靠这纹路引雪水润滑门轴,让山门能在风雪里转动自如。”
落星门的清理最是费力,疯和尚和老族长用骨铲挖了整整半日,才露出半截门楣,上面的诗果然还在,是用骨笔蘸着雪水写的:“七门镇昆仑,一星照归程。”老族长摸着诗句叹道:“玄老这是早就料到,总有一天,会有人来完成这场接力。”
当七处山门的骨符都归位时,昆仑的雪突然停了。阳光穿透云层,照在每处门楣上,骨符的星形光芒连成一片,像给昆仑系了条项链。冰窟里的冰玉发出“嗡”的共鸣,石壁上的布防图彻底亮起,守陵人的旧影在光中行走,与陈默他们的身影重叠,仿佛一场跨越时空的交接班。
陈默站在悬雪门的最高处,望着连绵的雪峰,骨笛在怀里微微震动。他知道,修复山门只是开始,守陵人的故事,就像这昆仑的雪,落了又融,融了又落,而那些藏在骨符里的约定,会像山脚下的溪流,一直流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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