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是一样神奇的东西,它能够屏蔽人们的感知,帮助时间在人们的眼皮子底下撒欢般快速流逝。
眼看天上月愈发明显,蓝菏好心地给茶摊老板留了一张被动触发的防御符,随即与温情温宁一同返程。
与此同时,聂家父子所处的客房内,温岭正在给聂迅峰把脉,千逢鹘和聂明玦也都站在一旁看着他们。
“温长老,如何了?”聂明玦性子急,在温岭松开聂迅峰手腕的一瞬间便忍不住追问。
温岭闻言看了眼聂迅峰,眼神有些奇怪。
真是奇了怪了,明明这位聂宗主还那么年轻,摸其骨相也不过三十四五的年纪,怎么这身体损耗如此之巨,就好似在提前燃烧寿命换取现今看上去过分强悍的精力一般。
当然,这只是他把脉把出来的最严重最奇怪的一项,还不算这具身体里其他杂七杂八大大小小的毛病。
既然现在家属问起,温岭便也不卖关子,掰着手指一条一条对着这父子俩讲出来。
小到他今夜吃了太多上火的东西,明天嘴里准得长疱,大到聂迅峰当前过分透支的身体状态,如果继续使用这样烧命的方式,很可能活不过六十岁。
聂迅峰听着温岭数落人般报病名的方式,心里毫无波澜。
六十岁,对于修士来说,在这个岁数死亡,那都能被称作早逝,但这也是清河聂氏许多任宗主都没能熬过去的岁数。
他自接过宗主之位,知晓刀灵存在的那一刻起,便对这一点早有预料,他也愿意从容地接受自己的命运。
就在聂迅峰还在庆幸于自己好像没什么大问题时,温岭补充道:“还有,由于您少吃素菜多吃肉,还嗜好饮酒,这些都导致您肝火旺盛,脾性暴躁,这极容易导致您冲动之下使用灵力,这对在下的治疗进程有一定阻碍。”
“所以,从明天起,您需要多吃素、少吃荤、戒重油辛辣、戒酒。”说着,温岭从千逢鹘手中接过银针包,捻起其中一根,做好消毒,“而且,为了防止遇到突发情况,您冲动行事,在下需要封住您的灵力。”
聂迅峰很不情愿:“……你这怎么什么都戒!我又不跟祈璟似的,吃什么都能活,这没有酒肉的日子还怎么过啊!”
“温大夫,你医术这么高超,要不研究研究开点不忌口的药?扎针也行啊!”
温岭:“……在下没说不让吃肉,只是少吃,不过酒是不能沾的了,而且聂宗主,这世上也没有这么好的事。”
说着,他将手上的银针扎到聂迅峰身上,几下封住了对方的灵力。
做完这一切后,温岭看向聂明玦,细细叮嘱道:“聂少宗主,麻烦您将聂宗主盯紧一些,万万不要让他饮酒,明日一早我会再次来为他把脉,不要熬夜。”
为了防止聂明玦和他父亲一样不走心,温岭特意强调道:“聂宗主所需要用的药材中有几样会被酒水褪去药性,若因为酒水导致药方效果被削弱减半,那都算是好的结果,怕只怕一盏酒水下去,救命的药变成害人的毒。”
闻言,聂明玦原本就坚定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起来。
“您放心,我父亲他不会有机会碰到一滴酒水的。”
等蓝菏她们回来,他要给母亲寄信,保证让父亲治病期间,清河上上下下看不到一个酒壶!
聂迅峰感受着自己儿子那犀利如鹰隼的注视,只觉得嘴里发苦。
想想往后那些糟心的苦日子,他生无可恋地向后躺倒在床上。
聂迅峰发誓,他从未有任何一刻像现在这般虔诚地希望那个给他的裂山下阵法的家伙不要那么痛快地去死。
最好是在地牢里过着比他还要苦的日子,等他的裂山什么时候恢复了,再什么时候去死。
另一边,温蓝三人回到客栈。
蓝菏在走廊上同温情温宁互道晚安,各自推开房门。
下一秒,蓝菏有些惊讶地发现蓝祈璟居然在床上盘腿打坐,没有和聂迅峰或者温岭待在一起。
“父亲?现在时辰尚早,您没有去寻聂宗主吗?”她背手关上门,朝着蓝祈璟的方向走去。
“温岭长老正在给聂兄把脉,左右有明玦和温夫人在,我便不凑这个热闹了。”蓝祈璟缓缓睁开眼,浅色双眸含笑,“还有,阿菏,你的房间在出门右手边,与温姑娘的房间相邻,可别再走错了。”
蓝菏“哦”了一声,点点头。
不只是因为房间位置,也因为那前半句话。
她懂蓝祈璟的话外之意,尽管蓝聂两家关系亲近,但两人终究只是相识多年的朋友,该避嫌的还是要避嫌。
就像她也不希望自己怕虫这件事被外人知道,所以在外边便哄着温情温宁发誓绝对不把这件事说出去。
温情的信誉值还是非常可靠的,至于温宁……没有受到强烈威胁,或剧情线影响人设的前提下,应该不会说出去。
再者,聂宗主那把刀上的阵法可麻烦,而且这位病人的脾气可不算温和,再加上随时可能搞事的剧情线……温情这一家子估计要在清河呆上好长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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