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雪落下来时,楚昭正在驿站的火塘边翻检小石头寄来的包裹。棉纸被炭火烤得发脆,里面裹着本线装的《守陵人札记》,纸页边缘已经泛黄卷翘,墨迹却依旧清晰,像是昨日才写就。兰珠坐在对面纳鞋底,麻线穿过布面的“嗤啦”声,和窗外雪花落在驼毛上的“簌簌”声缠在一起,温吞得像火塘里慢慢烧红的烙铁。
“你看这段。”楚昭指着札记里的一行字,“‘影源之核,非金非石,实为万人信念所凝。守陵人世代相传的,从来不是看管碎片的技艺,而是让信念不灭的法子。’”
兰珠放下鞋底凑过来,指尖轻轻拂过纸面:“这话说得真好。就像镇上的老槐树,哪怕被雷劈了半棵,春天照样发芽。”她突然笑了,“你还记得楚明刚学写字时,把‘信念’写成‘心言’吗?现在想来,倒也没写错。”
楚明正在旁边的矮凳上给铜铃穿新绳子,闻言抬起头,鼻尖沾着点墨:“娘,我现在会写了!先生还夸我写得比小石头哥哥小时候好呢。”他举着张红纸跑过来,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平安”二字,是准备贴在驿站门框上的。
波斯少年掀着帘子进来,身上带着股寒气,手里捧着个铜壶:“尝尝这个,西域的热葡萄酒,加了肉桂和蜂蜜,暖身子。”酒液倒进粗瓷碗里,泛起细密的泡沫,香气瞬间漫过整个屋子。
“商队今天回来得早?”楚昭给兰珠也倒了一碗。
“嗯,新商道上结了冰,老向导说再走就危险了。”波斯少年灌了口酒,抹了抹嘴,“对了,我带回来个客人,说是从京城来的,想找你打听些关于守陵人的事。”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青布棉袍的年轻人跟着走进来,约莫二十出头,背着个沉甸甸的书箧,眉眼间带着股书卷气,却不像寻常书生那般文弱,手上有层薄茧,像是常握马鞭。他看到楚昭,拱手作揖:“在下沈知言,是小石头的同窗,奉先生之命,特来送些关于影源的文献。”
楚昭请他坐下,递过一碗热酒:“沈先生一路辛苦。”
沈知言接过酒碗,却没喝,只是看着火塘里的火苗:“实不相瞒,我不仅是来送文献的。皇家图书馆最近整理出一批西夏时期的残卷,里面提到‘归墟之下有石室,藏着影源最初的模样’,先生说只有您能看懂那些守陵人密语。”
兰珠给沈知言添了些炭火:“西夏残卷?和小石头寄来的札记有关联吗?”
“极有可能。”沈知言打开书箧,取出几卷用麻布裹着的残卷,“您看这上面的符号,和《守陵人札记》里的完全一致。只是……”他皱起眉头,“残卷里说,影源最初并非用于守护,而是楼兰王室用来记录历史的‘活卷’,能将重大事件化作影像存于其中。”
楚昭展开残卷,果然看到些熟悉的符号,与归墟石壁上的刻痕如出一辙。其中一卷画着幅壁画:一群楼兰人围着块发光的石头,石头里映出战场的景象,有士兵挥刀,有百姓奔逃,线条虽简,却透着股惊心动魄。
“这是……”兰珠惊讶地捂住嘴,“影源能记录影像?”
“不仅能记录,还能重现。”沈知言指着壁画旁的文字,“残卷说,月圆之夜,若以守陵人的血滴在影源碎片上,就能看到里面存的往事。只是后来王室衰败,影源流落民间,才被附会出‘守护’的说法。”
楚昭突然想起归墟水潭里看到的影像,还有老道留下的“引星木”。难道那些并非影源的余烬,而是被记录下来的往事在星象催动下的重现?
“沈先生来找我,是想让我帮忙解读残卷?”楚昭问道。
沈知言点点头:“先生说,这些残卷或许能解开当年影源消散的谜团。魏忠贤的余党虽已肃清,但朝中仍有人认为影源是不祥之物,想彻底销毁所有相关文献。我们得赶在他们动手前,证明影源并非武器,而是珍贵的史料。”
波斯少年在一旁听着,突然说:“我商队里有个老驼夫,说他爷爷年轻时见过楼兰遗迹里的‘影壁’,一到月圆就会显出人影,像是在跳舞。当时以为是闹鬼,现在想来,或许就是影源在重现往事。”
楚昭看着残卷上的壁画,心里渐渐有了个念头:“若想证明影源的价值,或许该让世人亲眼看看它记录的往事。”他看向沈知言,“西夏残卷里有没有提到,哪里能找到能承载影像的‘影壁’?”
沈知言翻出一卷残卷,指着其中一段:“说在楼兰古城的佛塔地宫深处,有面‘忆镜壁’,是用影源核心的粉末混合琉璃烧制而成,能接收影源记录的影像。只是……”他犹豫了一下,“残卷说,那面壁在楼兰灭亡时被人为封死了,入口藏在佛塔基座的暗格后,需要守陵人的信物才能打开。”
“守陵人的信物……”楚昭摸了摸怀里的“陵”字佩,与赵将军送的“守正”佩正好成对,“或许我们能试试。”
兰珠握住他的手:“你想去楼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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