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陷入长久的沉默。
没有人再开口出声,王嬷嬷几人是吓傻了,沈兰舒心惊不已不敢开口。
而姜韫,则是在等待父亲自己想通。
姜砚山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双眼失神地看着桌面,心中思绪翻涌。
许久,他缓缓抬起头,看着姜韫哑声开口,“韫韫为何......要对父亲说这些?”
姜韫轻轻叹息一声,起身端过桌上的茶壶,为姜砚山斟了一杯茶。
“父亲,女儿此番顶撞是想让父亲明白,‘愚孝’不是真正的孝道。”姜韫说着,稍稍一顿,“当然,女儿也存了自己的一点私心。”
姜砚山接过茶杯,闻言目露疑惑,“韫韫有何私心?”
姜韫看了眼沈兰舒,抿唇开口,“女儿不喜孟氏母女,不想让她们回来。”
姜砚山愣了一下。
这般直白的女儿,神情多了几分小女儿的情态,和方才直言相劝的模样全然不同,好似变了一个人。
姜砚山看向沈兰舒,妻子担忧的神情也让他心中揪紧。
难道......此事真的是他错了?
姜韫观察着父亲的神色,略一思索后开口,“父亲,您若执意将二叔一家接回,女儿无力阻拦,不过在此之前,女儿想先请您等几日。”
姜砚山疑惑,“等几日?”
姜韫点了点头,“父亲,二叔自幼在府中生活,即便因子女犯错,可他已经受到圣上惩戒,为何仍干脆利落地分家?”
“为何?”姜砚山问道。
“自然是因为,他知道您归家后一定会听从祖母的意愿,将他接回府中。”姜韫冷声道,“而等您去接他时,他便以不想牵连您为由推辞,以此来拿捏您,重新拿回镇国公府的掌家权......”
“不可能!”姜砚山下意识反驳,“继安不是这种人。”
姜韫只是笑笑,“是与不是,父亲一试便可知。”
姜砚山沉默一瞬,还是忍不住问,“如何试?”
“法子很简单,”姜韫淡淡道,“父亲凯旋归家,按道理二叔该登门探望,可他心中定然会觉得,若是此时登门,好似他向您低头一般。”
“所以这两日,他一定不会来府上看您,除非......您亲自去找他。”
姜砚山微微皱眉,“继安同我关系亲近,想来不用两日,明日一早他便会登门了。”
姜韫看着他,但笑不语。
姜砚山无奈败下阵来,“好,就依你所言。”
“不止如此,”姜韫继续说道,“如若两日内二叔没有上门,那父亲就该去探望二叔一家,不过......您不要提及请他回府一事,只当是关心弟弟罢了。”
“如此一来,二叔见您没有将他接回府的意思,一定会按耐不住动些手脚......”
说着,姜韫倏地一笑,“不出三日,京中便会遍布谣言,说您不敬长辈、不亲兄弟,忘恩负义。”
姜砚山闻言,脸色沉了几分,“韫韫此话言重了,你二叔断然不会做这种下作之事。”
姜韫不恼,只是轻描淡写地开口,“若事情没有像女儿猜测的这般发展,那么父亲想要接回二叔一家便接回,女儿绝不再阻拦半句。”
姜砚山垂首沉默。
他应该要相信自己弟弟,继安不是那种工于心计之人,他不能怀疑他的为人......
可为何他的内心深处,却有了一丝迟疑?
沈兰舒的目光在父女两人身上打量一圈,温声劝说,“夫君,这事儿不过是韫韫的猜测,她也不希望您被蒙在鼓里......您不妨试上一试,若二弟诚心愧疚,那您再接他回来也不迟。”
“何况二弟只是分家几日,他们一家仍是姜家人,想来探望母亲随时可以,无人阻拦啊......”
是啊,姜继安可以不见姜砚山,总不能不来看望自己的母亲吧?
姜砚山内心挣扎良久,终是点头应下,“好,我便听一回女儿的话。”
沈兰舒闻言,悄悄松了一口气,朝姜韫递了个“还得是你”的眼神。
姜韫浅浅一笑,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遮住了唇边的冷意。
观澜院,卧房。
莺时摘下姜韫头上的发簪,仍有些惊魂未定。
“小姐,方才真是吓死奴婢了,奴婢还以为您会和老爷打起来呢......”莺时心有余悸地说道。
姜韫笑了笑,“哪有那么夸张......父亲虽然看起来严苛,不过对待母亲和我却很有耐心,无论我说什么他都不会动手打我的。”
所以,她今晚才会有底气说出那些话。
莺时拿过梳子,一下一下梳着姜韫的长发,思索着开口,“小姐,您说老爷会相信您说的话么?”
姜韫看着镜中的自己,眼中浮现一抹势在必得,“父亲会相信的。”
莺时点了点头,后脑勺突然被人敲了一下,她“哎哟”一声,转身朝后看去。
“霜芷,你做什么要敲我?!”莺时捂着自己的脑袋,不悦地说道。
霜芷将木瓢放入桶中,淡淡睨了她一眼,“操那么多心......同我打水去。”
“知道了,这就来。”莺时嘟嘟嘴,将姜韫的长发梳好后离开。
厨房内,霜芷和莺时两人一人拿一瓢,从大水缸往木桶里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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