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才郑重道:“好,朕会亲手,交给他。”
他忽然觉得,自己这个长子,或许……还有救。
“多谢仙人。”
“陛下客气。”周觉摆了摆手:“陛下想必,还有私事要处理,我就不多留了。”
说完身影便凭空,从大殿之中,消失了。
来无影,去无踪。
当真如神仙一般。
嬴政站在原地,握着那卷《抡语》,久久没有说话。
大殿的阴影里,李斯的身影,缓缓走近。
“陛下……”李斯的声音,依旧带着几分沙哑和后怕。
“随朕来。”嬴政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古井无波的平静。
他将《抡语》放到一旁,重新走到那巨大的世界地图前。
“李斯,你跟了朕二十年。”
“是,臣……”
“朕问你,”嬴政打断了他:“仙人曾言,法度严苛,民怨沸腾,最终导致天下大乱。你,怎么看?”
这是送命题!
李斯的心,再一次提到了嗓子眼。
他知道,自己今天的每一个回答,都将决定他未来的命运,甚至是整个法家的命运!
他沉默了许久,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终于,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沉声道:“陛下,仙人所言,是果,非因。”
“哦?”嬴政转过身,来了兴趣。
“大秦之乱,根源不在法,而在穷!”李斯的声音,掷地有声!
“陛下,自商君变法以来,我大秦以耕战立国,律法严明,赏罚分明,方有今日横扫六合之功!法,是我大秦的根基,绝不可动摇!”
“但……”他话锋一转.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律法,是约束万民的缰绳,可若是百姓连饭都吃不饱,连活下去都成了奢望,那再严苛的律法,也挡不住他们揭竿而起!”
“所以,臣以为,当务之急,不是废法,而是富民!”
李斯抬起头,目光中透着一股法家门徒特有的冷静与锐利。
“以法为骨,以利为驱!让天下百姓知道,遵守秦法,不仅不会死,还能过上好日子!只要肯劳作,就能吃饱穿暖,甚至加官进爵!”
“当天下百姓都因秦法而受益时,谁还会去怀念那腐朽的六国?谁还会听信那些余孽的蛊惑?”
“陛下,德政,不是空谈仁义。让天下仓廪俱实,让万民衣食无忧,这,才是天下最大的德政!”
嬴政静静地听着。
他看着这个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帝国丞相,眼中,露出了赞许。
李斯,没有让他失望。
他没有因为仙人的话,就全盘否定自己,否定法家。
他看到了问题的本质。
“说得好。”嬴政缓缓开口:“那依你之见,该如何做?”
……
与此同时,周觉在章台宫留下字条后,身影出现在了遥远的东海之上。
她的脚下,是波涛汹涌的蔚蓝大海。
“统子哥,开始干活了!扫描这片区域,把灵眼给我找出来!”
【扫描中……目标锁定。位于当前位置东南方向三百里处,海下一千米深渊。】
“走你!”
周觉的身影化作一道流光,瞬间扎入了深海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当她再次从海中冲天而起时,脸上挂着心满意足的笑容。
【叮!吸收地脉灵眼,获得积分50,000点。】
“下一个!”
……
夜幕,缓缓降临。
周觉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回到章台宫的偏殿之内。
她伸了个懒腰,薅了一天羊毛,总算把隔壁薅秃了,虽然收获颇丰,但也有些累了。
她刚准备躺下歇会儿,殿门外,就传来了一个小太监尖细的嗓音。
“仙人,陛下传膳,邀您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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