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七月的天,闷热难当。香儿端着刚熬好的绿豆汤,轻步走向李氏的房间。日头西斜,正是歇午的时候,院内静悄悄的,只闻蝉鸣阵阵。
“婆婆,喝碗绿豆汤解解暑吧。”香儿在门外轻声唤道,却无人应答。
她犹豫片刻,轻轻推开房门。室内昏暗,窗帘低垂,李氏显然正在午睡。香儿正欲退出,却瞥见婆婆床榻前竟有一双男式布鞋——那不是成功的鞋,成功今早去书铺时穿的是青面白底的靴子。
香儿的心猛地一沉。她屏住呼吸,悄步走近,只见床帐低垂,隐约可见两个人影并卧其中。透过帐幔缝隙,她清楚地看到郎复兴的手臂搭在李氏腰际,两人相依而眠。
犹如五雷轰顶,香儿僵立当场,手中的汤碗险些跌落。她慌忙退出房间,心跳如擂鼓,面白如纸。虽然早有怀疑,但亲眼目睹这等丑事,仍让她震惊不已。
她跌跌撞撞回到自己房中,关上门,倚着门板滑坐在地。脑中一片混乱,心跳急促得几乎喘不过气。婆婆竟真与郎复兴有染!光天化日之下,同床共枕!这是何等的不知廉耻!
香儿自幼受教女子贞洁重于性命,嫁入王家后更是谨守妇道,从未有过半分越矩。如今婆婆作为尊长,竟行此苟且之事,让她既惊且怒,更有一种被背叛的痛楚——她敬重婆婆,待她如亲生母亲,却不想她是这般不知自爱之人。
窗外传来轻微响动,香儿透过窗缝看去,见郎复兴正悄悄从李氏房中溜出,四下张望后翻墙而去。那熟练的动作显见已不是第一次这般行事。
香儿只觉一阵恶心,慌忙取过痰盂干呕起来。成功的面容浮现在她脑海中,那般正直善良的一个人,若知母亲做出这等事,该何等伤心愤怒!王家的名声又将何存!
傍晚,李氏醒来,一如往常般招呼香儿准备晚饭,神态自若,仿佛什么也不曾发生。香儿强压心中厌恶,低头做事,不敢与她对视。
用饭时,李氏还状若无意地提起:“方才郎公子送来些新鲜瓜果,我留他在此用了茶点。成功不在,他便早些回去了。”
香儿手中的筷子微微一颤。这般谎话连篇,更让她心寒。她勉强应了一声,食不知味。
成功察觉妻子神色异常,关切地问:“香儿,可是身体不适?脸色这般不好。”
香儿慌忙摇头:“许是天热,有些头晕罢了。”
李氏也道:“既如此,明日我去抓些消暑的药来。”
听着婆婆关切的言语,香儿心中五味杂陈。若非亲眼所见,她怎会相信这般慈爱的婆婆竟会做出那等丑事?
自此,香儿对李氏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她仍然恪守孝道,伺候饮食起居不敢怠慢,但少了往日的亲昵,多了几分疏离。每当郎复兴来访,她便脸色不豫,常常借故避开。
一日,郎复兴又至,带来一块上好绸缎,说是给李氏做夏衣。香儿在厨房准备茶水,听得郎复兴低声与李氏调笑:“这颜色衬你的肌肤最是相宜...做件寝衣,只穿与我看...”
李氏轻啐一声,语气却带娇嗔。
香儿气得手抖,茶壶险些摔落。她重重将茶壶放在托盘上,发出清脆声响,外间的调笑声戛然而止。
端茶出去时,郎复兴已正襟危坐,李氏也收敛笑容,但二人之间的暧昧气氛仍挥之不去。香儿放下茶盏,冷着脸道:“灶上还炖着汤,媳妇先去照看。”
不等回应,她便转身离去,感受背后两道目光如芒在背。
郎复兴走后,李氏来到厨房,似想解释什么:“郎公子也是好意,见我们母子艰难,常来相助...”
“相助自是好事,但也须有分寸。”香儿打断她,语气罕见地强硬,“媳妇愚见,寡妇门前是非多,郎叔虽是好意,但往来过密,恐惹闲话。”
李氏脸色一白,强笑道:“你多心了。郎公子是亲戚,又是秉直叔的侄儿,谁会说什么闲话?”
“人心难测。”香儿低头切菜,刀落在砧板上发出重重的声响,“婆婆不在乎名声,也须为成功想想。他如今在书铺做事,若有什么风言风语,让他如何自处?”
这话戳中李氏痛处,她顿时语塞,半晌方道:“我自有分寸,你不必担忧。”
然而香儿的担忧与日俱增。她发现李氏与郎复兴的往来越发大胆,有时深更半夜,她起夜时竟见郎复兴从婆婆房中溜出;洗衣时也常发现李氏衣物上有不属于王家的气息;甚至一次整理床铺,在枕下发现郎复兴的汗巾。
这些发现让香儿既愤怒又无助。她不能告诉成功——那会毁了这个家;也不能直接指责婆婆——那是大不孝。她只能以态度表明立场,每当郎复兴来访,便面露不豫,甚至寻借口离开。
成功终于察觉到妻子的异常。一晚,他搂着香儿轻声问:“你似乎不喜郎叔来访?可是他有何处得罪了你?”
香儿伏在丈夫怀中,几乎要将实情和盘托出,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不能亲手毁掉成功对母亲的敬爱,不能让他承受这等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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