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常年在墓穴中穿行的众人来说,这些阴冷的棺木反倒透着一丝亲切。
细密的雨丝顺着屋檐滴落,一行人贴着回廊的阴影向深处移动。
纸窗内黑黢黢的,不见半点人影。
走到最里间时,终于瞥见一缕微光。
可有人在?求借宿一宵。
陈玉楼的声音在空荡的院落里回荡,却只引来一片死寂。
林川顺势推开虚掩的房门,十二口黑棺静默地陈列在眼前。
长明灯怎会灭了?霍仙姑蹙眉。
每具棺前都摆着未点燃的油碗,灯芯安静地躺在碗底。
与墓中长明灯可有分别?林川请教道。
这是为阴人指路的。
霍仙姑解释道。
神龛上整齐摆放着火镰香烛,陈玉楼示意花玛拐行礼。
花玛拐恭敬地上香祭拜,依次为每口棺材点燃长明灯:叨扰诸位先人,借宿一宿......
话音未落,一阵阴风忽起,火苗剧烈摇曳。
鬼吹灯!陈玉楼脸色骤变。
倒斗这行当最忌灯火无故熄灭,这是明明白白的逐客令。
摸金校尉的规矩:鸡鸣灯灭不摸金。
此刻幽蓝的火光在每张紧绷的面容上投下不安的阴影。
灯光刚亮起三盏便有了异动,气氛瞬间紧绷起来。
“林兄,此处阴气重得很。”
狗五爷压低声线提醒道。
林川心知定是那些嗅觉灵敏的猎犬向主人示了警。
陈玉楼手中忽然多了一柄寒光凛冽的**,锋芒在昏暗中格外扎眼。
“不是厉鬼作怪,就是藏着邪物。”
他声音低沉得像是从地底传出。
霍仙姑盯着那柄利刃:“莫非...这就是传闻中的御赐宝刀小神风?”
“寻常时候它可不会这般寒气逼人。”
陈玉楼说着,目光却转向狗五爷,“五爷盛名,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
明明握着神兵的是自己,最先察觉异样的却是这位驯兽高手。
“阴风来自后屋。”
林川说着就要往里走。
霍仙姑轻声叮咛:“当心!”
自打那夜破庙春风一度后,这姑娘逮着机会就往林川榻上钻,害得他整日提防——若给尹新月知晓还了得?
穿过神台,众人停在厢房后方的木门前。
门扉虚掩,寒意正从缝隙中渗出。
......
林川坦然推门而入的姿态让众人怔住。
知晓他本事的霍仙姑与狗五爷倒不意外,陈玉楼一行却暗自嘀咕:不是装腔作势便是无知无畏。
待确认无碍,众人鱼贯而入。
横阔的后屋里,左侧荒废的灶台落满尘埃,右侧垂着花枝纹帘的闺阁格外扎眼——精雕软榻在这荒僻处着实罕见。
所有人的目光却被正中白纸包裹的灵位钉住了:鼠妇乌氏之灵位。
“这...不是守馆的老乌吗?”
荣保失声道。
林川挑眉:“相熟?”
“只听说都管他叫老乌。”
荣保搓着手答道。
此时陈玉楼开口道:不像,这分明是老乌亡妻的灵位。
你瞧这乌氏,前身竟是耗子二姑。
八成是他媳妇儿的牌位。
当真?那传言竟是真的?荣宝闻言大为惊诧。
林川忙问:是何传言?
寨子里关于老乌的那些传闻啊。
荣宝答道。
林川催促道:快细细说来。
原来这老乌是看守义庄的异乡人,因是汉家子弟,始终不被寨民接纳。
寨中长老见他孤苦,便遣他去看守义庄。
老乌本是逃荒至此,能得栖身之所已属万幸,便在义庄安顿下来,久而久之得了义庄老乌的名号。
寨中传言,老乌原本孑然一身,某日却忽然有了妻室。
众人心生疑惑,再三追问之下,老乌终于道出实情。
那日寨民来送月钱,顺带捎来新做的血豆腐。
这血豆腐是用猪血混着豆腐烹制的地方美食,初时腥气扑鼻,却是愈煮愈香。
平素以野菜果腹的老乌得此美味,自是喜不自胜。
正当他将血豆腐下锅烹煮时,忽闻叩门声。
老乌只当是赶尸匠或是送柴火的过路人,不料开门后不见人影。
转身却见一妇人正蹲在灶边偷食血豆腐。
老乌暗忖莫不是山野女匪,便悄悄提了菜刀逼近。
那妇人吃得入神毫无觉察,待老乌举刀欲砍时方才惊觉,抱着铁锅夺路而逃。
老乌怒骂着追出门去,眼见妇人就要逃脱,情急之下掷出菜刀。
刀刃不偏不倚劈中妇人后臀,血光迸现处,竟斩下一截鼠尾。
妇人惨叫一声,扑倒在门槛上。
老乌猛地跃出,抄起菜刀就劈,刀锋掠过时只斩断了老鼠尾巴,这才惊觉眼前妇人竟是鼠精所化。
想来是血豆腐的腥气引来这妖精,反叫它折了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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