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第二天我去后山砍柴的时候,“吹牛真人”这个闪亮的新头衔,就跟长了翅膀一样,精准地扣在了我本就沉重的脑袋上。
我刚一瘸一拐地挪到柴火堆附近,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到那边几个正在摸鱼偷懒的弟子对着我指指点点,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顺着风飘进我耳朵眼里。
“快看快看,‘吹牛真人’来上班了!”
“啧啧,瞧他那样子,伤还没好利索就出来吹……啊不是,出来砍柴了,真敬业啊!”
“可不是嘛!人家可是能单挑三个筑基期魔道高手的猛人!砍点柴还不是手到擒来?”
“哈哈哈!用他那神器破碗砍吗?还是用那口宝锅炖?”
“我听说啊,他昨晚又跟人吹,说那三个魔头其实是看上了他的美色,他誓死不从才被打成那样的!”
“噗——!真的假的?这牛吹得越来越没边了!就他那样?魔头得多瞎啊?”
我低着头,抡起那把豁了口的破斧头,对着眼前的木桩子狠狠劈了下去,仿佛那木桩就是那些碎嘴子的家伙。
砰!砰!砰!
木屑飞溅,像是在无声地抗议。
听着那些毫不掩饰的嘲讽和奚落,我心里那点因为伤势好转而升起的小火苗,又被噗嗤一下浇灭了。
是啊,我一个修仙界最底层的杂役,说白了,就是宗门里的一块砖,还是那种随处可见、磕了碰了都没人在意的破砖。死了,也就是后山多一座荒坟,或许连坟都没有,直接喂了野狗,谁会在意?谁会同情?
除了我财迷的老爹,恐怕真没人会为我掉一滴眼泪。
昨天我还担心宗门长老会来盘问我,我该怎么圆那个谎。现在看来,真是我想多了。长老们日理万机,操心的是宗门大比、灵石矿脉、秘境探索,谁会来关心一个杂役是怎么受伤的?除非我能把天捅个窟窿。
我不由得叹了口气,手下砍柴的动作慢了下来。
“哎……说真话没人信,说假话被人笑……我龚二狗这修仙路,怎么就这么难呢?”
就在我对着木桩子抒发人生感慨的时候,心里又忍不住惦记起另一位“受害者”——鹤尊大人。
它老人家还好吗?心理阴影面积缩小了点没?鳞片……啊不是,羽毛重新长出来了没?不会真的因为沾了我的味儿,被孤立了吧?那我罪过可就大了。
正想着呢,忽然——
“啾——!!”
一声清越嘹亮、却又带着几分明显警惕和试探意味的鹤鸣,从高空传来。
我下意识地抬头望去。
只见一只通体雪白、神骏非凡的仙鹤,正在我头顶不远处盘旋。它飞得很慢,一圈又一圈,那双锐利的鹤眼如同探照灯一般,死死地锁定着我。
不是鹤尊又是谁?
我顿时有点心虚,手里的斧头都差点没拿稳。它这是……来找我算后账了?
鹤尊盘旋了几圈,似乎在反复确认着什么。它小心翼翼地降低高度,最后,在离我大概五米远的地方,轻盈地落了下来。
这个距离,堪称社交安全距离的典范。
它落下后,并没有立刻靠近,而是先极其谨慎地、伸长了她那优雅的脖颈,朝着我的方向,使劲吸了吸鼻子……(对,仙鹤也会吸鼻子!)
它那动作,像极了张管事之前确认我毒性挥发程度的样子,充满了科研探索精神和不信任感。
吸了几下之后,它似乎确认了空气中的味道处于可接受范围(主要是汗味和木头味,我那“专属味道”确实散得差不多了),紧绷的鹤躯这才微微放松了一些。
然后,它才迈着优雅又傲娇的步子,一步一顿地,慢慢朝我走了过来。每一步都踩得极其谨慎,仿佛地上不是草地,而是雷区。
我站在原地,动都不敢动,挤出一个自认为最人畜无害、最饱含歉意的笑容看着它,虽然我知道我这笑容可能看起来更像面部抽搐。
鹤尊走到离我大概三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它歪着头,用它那双清澈又带着审视意味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我,尤其是重点扫描了我那已经基本愈合但还留着痕迹的伤口。
“啾?(还没死?)”它发出一声短促的鸣叫,语气里似乎有点惊讶,又有点……失望?
我赶紧点头哈腰:“鹤尊大人!托您的福!还没死透!上次真是多谢您救命之恩!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您老身体安康?羽毛越发靓丽了!”
我试图用马屁缓解尴尬。
鹤尊嫌弃地瞥了我一眼,似乎对我的恭维很不感冒。它又往前挪了一小步,低下头,用她那长长的喙,小心翼翼地……啄了一下我扔在旁边地上的那个豁口破碗。
当啷!
破碗发出一声轻响,滚了半圈。
鹤尊立刻像受惊一样猛地后退两步,警惕地盯着那碗,仿佛那是什么洪荒凶器。
等了片刻,见那碗毫无反应,它才又慢慢靠近,再次用喙啄了啄,然后又试探性地碰了碰旁边的破锅和破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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