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声并不响亮，却如同重锤般敲在每个人心头的闷响传来。
娜迦那承受了无法想象负荷的身体，终于到达了极限。它的身躯从内部爆裂开来，化作一团细密的、闪烁着最后余烬的金属粉末和能量碎屑，如同夜空中短暂绽放后便急速湮灭的烟花，纷纷扬扬地洒落。没有残骸，没有碎片，只有空气中瞬间浓郁到极致的金属汽化后的刺鼻气味和一点点飘散的、带着余温的光尘。
它消失了。彻彻底底。为了给零争取那不到0.1秒的时间，它选择了自我湮灭。
球形空间内，陷入了一片死寂。连原本喧嚣的能量乱流和敌人的嘶吼，仿佛都在这一刻被按下了静音键。
零僵立在原地，机械臂依然连接着核心，但身体的颤抖停止了。她体外乱窜的电火花也平息了。她那双原本被红色错误代码淹没的眼睛，此刻数据流消失了，只剩下一种……空洞。一种仿佛失去了极其重要组成部分的、冰冷的空洞。
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另一只没有连接机械臂的手，试图去接住那些飘落的、带着娜迦最后温度的金属光尘。光尘穿过她的指尖，无声无息地消散在空气中。
零的手，就那样僵在了半空。
一滴……晶莹的、没有任何温度、完全由高纯度冷凝液构成的“水滴”，从她空洞的眼眸角落，悄无声息地滑落，沿着她光滑的仿生皮肤，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摔得粉碎。
她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但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的悲伤，正以她为中心，无声地弥漫开来。
林小凡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俏皮话缓和气氛，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只能呆呆地看着零那只悬在半空的手，和地上那摊迅速蒸发的水渍。
【协同单元“娜迦”信号……永久消失……数据库标记为“牺牲”…… (;′??Д??`)】 系统的提示音带着哽咽的电子杂音。
也就在这死寂的悲伤之中，零那空洞的双眸深处，一点极度冰冷、却异常锐利的光芒，如同万载寒冰中的星火，骤然亮起。
娜迦用生命换来的这0.1秒，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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