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袍!深沉的紫色!带着血迹!
福伯临终的呓语如同惊雷般在陆谦脑海中炸响:“…穿紫袍的…贵…贵人…” 难道…难道凶手…或者说,其中一个凶手,就是福伯口中那个害死他父母的“紫袍贵人”?!这片衣角,就是昨夜行凶时,被石台或刑具刮破留下的?!
巨大的震惊和滔天的恨意瞬间席卷了陆谦!他几乎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攥着碎片的掌心瞬间被汗水浸透!
“找到了什么?”沈厉冰冷的声音如同鬼魅般在身后响起!
陆谦浑身剧震!沈厉什么时候无声无息地靠得这么近了?!那冰冷的压力几乎贴着他的后背!
他猛地转过身,脸上充满了真实的惊骇和慌乱(这次无需伪装),左手下意识地紧紧攥着拳头藏在身后,右手则指着石台另一侧散落的药瓶,声音因巨大的冲击而有些失真:“没…没什么…小人…小人只是…只是觉得…这些药瓶…味道…味道好怪…有点…有点晕…”
沈厉深邃冰冷的眼眸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牢牢锁定着陆谦那张因惊骇而扭曲的脸。那目光锐利得仿佛要穿透他的皮肉,直视他灵魂深处的秘密!他看到了陆谦身体的剧烈颤抖,看到了他眼中无法掩饰的恐惧和…那一闪而逝的、如同火山爆发般的恨意?!
“拿出来。”沈厉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冻结灵魂的威压,不容任何抗拒。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棱,刺向陆谦紧握在身后的左手!
空气瞬间凝固!石室内的血腥气息仿佛都停滞了!赵鹰和钱虎不知何时也出现在门口,眼神凌厉,手已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只要陆谦有丝毫异动,瞬间便会身首异处!
巨大的死亡威胁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陆谦淹没!他感觉自己的血液都要冻结了!体内的《枯荣经》气息在沈厉那恐怖的威压下疯狂流转,枯寂之意弥漫全身,强行压制着那几乎要破体而出的恨意和恐惧!
交出去?这片指向“紫袍贵人”的血证一旦落入沈厉手中,会引发什么?是雷霆震怒,追查到底?还是…被无声无息地抹去?沈厉…他值得信任吗?他会不会本身就是“紫袍”一党?
不交出去?现在立刻就会死!
电光火石之间,无数念头在陆谦脑中疯狂碰撞!福伯惨死的面容,父母模糊的身影,那具枯井女尸的惨状,还有沈厉那深不可测的冰冷…最终,求生的本能和对复仇的极度渴望压倒了一切!
他猛地抬起头,脸上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一种被逼到绝路的绝望!他颤抖着伸出紧握的左手,缓缓摊开掌心。那片沾着暗褐色血迹、边缘带着撕裂痕迹的深紫色衣角碎片,在灯笼惨白的光芒下,显得格外刺眼!
“小…小人…在…在墙角…摸…摸到的…”陆谦的声音带着哭腔,身体抖得如同风中残烛,“这…这布…好…好滑…还有…还有血…小人…小人害怕…”
沈厉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瞬间凝固在那片深紫色的碎片上!那深沉的、仿佛能吞噬光线的紫色,那细腻到极致的纹理,那干涸发硬的血迹…这一切,都指向一个令人心悸的可能!
沈厉那万年冰封般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清晰可见的波动!他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骤然收缩,瞳孔深处仿佛有冰冷的火焰在燃烧!一股远比之前更加狂暴、更加冰冷的杀气,如同无形的风暴,瞬间席卷了整个石室!连灯笼的火苗都剧烈地摇曳起来!
赵鹰和钱虎脸色剧变!他们跟随沈厉多年,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那片紫色的碎布…究竟代表着什么?!
沈厉伸出手,动作快如闪电,两根修长冰冷的手指,如同铁钳般,瞬间夹住了陆谦掌心那片染血的紫色衣角!
指尖传来的细腻触感和那深沉得近乎妖异的紫色,让沈厉的眉头紧紧锁死!他仔细端详着碎片边缘的撕裂痕迹和那暗褐色的血迹,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将这碎片从里到外彻底剖开!
“质地…贡品云锦…只有亲王、一品大员及御赐殊荣者…方可使用此等紫色…”沈厉的声音低沉得如同冰面下的暗流,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血迹…未干透…时间…吻合…”
他猛地抬起头,那双燃烧着冰冷火焰的眼眸,如同两道实质的探照灯,再次死死钉在陆谦脸上!这一次,那目光中的审视和探究,已经达到了极致!甚至带上了一丝…难以置信的惊疑!
“你,在何处发现的?一字不漏,说清楚!”沈厉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压迫感,仿佛要将陆谦的灵魂都压榨出来!
陆谦被那目光看得几乎窒息,他强忍着恐惧,指着石台下方那个阴暗的角落,声音因巨大的压力而断断续续:“就…就在那…石台底下…靠墙…最…最黑的角落…小人…小人差点摔倒…手…手撑到墙…就…就摸到了…”
沈厉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扫过陆谦所指的那个角落。那里光线昏暗,布满灰尘,若非刻意搜寻或像陆谦这样“意外”跌倒,确实极难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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