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时前,北京。
从学校侧门出来,路灯揉碎了洒在路上。一群衣着不菲成熟精致的人们,笑笑走走,模样竟然青春少艾,学孩子们牵手压马路。
细雨扑面,空气沁凉潮湿,时节正好。楚闻一牵头,群里一招呼,那几届来了的都响应。陆陆续续从学校出来,找个宽敞酒吧,赶他们成年人的第二场。
很快有人送戚礼花,是玫瑰。她早忘了那个玩笑话,看向楚闻一,他朝她挤眼睛。
和毕业生的派对像过家家,这才是老学长学姐们的联谊,褪去了学生时期的生涩,步入社会的人没有多余时间可浪费,直白且大胆地直击结果。已经有人开始跳舞,眼神拉丝,做着成年人的游戏。
深夜,酒吧小院有伸展上二楼的玉兰树,花朵乳白,枝叶自由,令人出神。戚礼正和当初的舍友轻松聊着天,有男士上前,给了她们一人一支花。
舍友见是谁,嗔他一眼,笑说:“醉翁之意不在酒,我可不要,又不是给我的。”然后把那支花放到戚礼手中。
戚礼看着那男人的脸一愣,他当年喜欢她?
像这样的场景还发生了很多次,一定是楚闻一背后怂恿了,所以很多人当年没说出来的情意,都在今晚借着酒吐露。
戚礼收到了很多玫瑰,直到她待的那个角落都有些放不下。
舍友拱她的肩膀,捂着嘴说:“别傻着了,挑一个给信号啊。”
“怎么有这么多啊?”她蹙眉,一开始是一支一支,后来见她收了就定了花束送她,都堆挤在一起,十分壮观,也令她充满压力。
舍友打趣:“你不知道你当年多大的魅力是吧?今天好多人都是冲你来的,信不信我只要从你身边一离开,立马就有人过来搭讪。”
所有人都知道戚礼好相处,但她的优绩和容貌让别人无法轻易去追,多少带了仰望的心理。男人都喜欢征服,年轻气盛时有关她的赌注花样百出悄然上演,但没人敢捅到戚礼面前去。
那是一种亵渎。
她浅透的眸子,没锋芒也没情绪,好相处也有距离,她对谁都一样好,也就没什么意义。
她要的正是这种无意义。
得是多有勇气的人,才能抓得住戚礼。年轻时稍有犹豫便罢了,不想老了再抱憾终生。
舍友被人邀请走跳舞了,只剩戚礼站在拱窗边。今晚到这的人都心知肚明目的,偏偏戚礼还在犹豫不定。
她看向那堆花束。
目测最多的是99朵,颜色各异,各有其娇艳,没有一个大过秦明序送她的任何一束,漂亮也不如他手绘的那些。
多可怕,戚礼开始用物质审视和衡量,那个恶劣的始作俑者,成功地滋养了她的欲望。
不出一分钟就有人走过来,给她递上一杯气泡酒。西装妥帖得体,笑容儒雅温和,是戚礼最喜欢的那种温柔精英。
她放下顾虑,与之交谈,从期货聊到形而上,十分投机。期间侍应生从她那侧经过,男人适时伸手护了她一下,力度轻柔,等她站稳,立马松开,笑着抱歉,绅士又风度翩翩。
她的目光落在刚刚接触的小臂皮肤,那力度和一只羽毛落上去差不多,男人又英俊帅气,符合择偶观的人,本该令她十分心动。
戚礼看向他的臂膀,是脱衣有肉的类型,但不够挺括,没有能把衬衫隆起的力量,更不可能有把她牢牢锁在怀里的力度。
她在不合时宜无可救药地怀念一种粗暴,这认知令她心口有什么碎掉了,好像是坚守的原则,她一直在用这些反复说服自己,她应该选择什么样的男人。
她推掉所有来人的攀谈,在角落,孤零零的满心杂乱。
过了会儿,戚礼悄无声息离开了这方欢场,顺着大学时走过无数次的胡同,曲曲折折到一家挂着木牌的酒吧门口。
巷子深。
这里面有一位很幽默的老板,有她的记忆和青春。
她推门进去,沿着细细走廊,破开洞天之时,她心头涌上一丝熟悉。秦明序的酒吧,入口也是相同的格局。只不过他的酒吧比这家奢华多了,灯光都是立体炫彩的。
她闭了闭眼,不让自己再去想他,整理心情抬脚走向吧台。
未到深夜,此刻人不多,调酒的正是老板。他擦着玻璃杯,抬头一看来人,顿了下神,眼睛倏地亮起来,一字一顿点着她叫出名字:“戚礼!”
戚礼笑着和他击了下掌,“好久不见啊老板。”
老板高兴地问:“你回北京了,是工作还是?”
“回校,同学聚一聚。”
“噢,”老板拉着长音,笑了两声,“喝什么?”
戚礼记得自己为什么来,笑答:“杰克玫瑰。”
“等着。”
戚礼等酒期间,起身在酒吧内转着看了看,墙上的藤编帘子、年轻的照片,一层又一层覆盖着,无数人密密麻麻的青春,一直没变过。
她有些说不出的感动,回到吧台,老板已经把酒调好,同时配了一小盘炸海苔。这是巷子深的特色,酒要配着炸物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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