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生物考完，戚礼去讲台前拿了手机，和江因一起去校外吃午饭。
开机后看了眼时间，她这个组合下午只有一科语文，对她来说没任何压力。她下意识想去天台眯一会儿，突然想起上次暴雨，棚顶塌了，便作罢。
她有点想念那个秘密基地，但最近太忙了，根本想不起来去。
江因坐对面，用筷子挑着小火锅里的牛肉，一双眼贼兮兮的，瞟她两眼又偷笑。戚礼狐疑：“笑什么呢？”
江因嘿嘿嘿嘿傻笑起来：“我爽啊，手握这么劲爆的消息。”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呢，课间看你们在走廊，那小眼神啊，明显死了！”江因越说越荡漾，双手交握捂在胸前，一脸姨母笑，“哎哟喂，真受不了。”活脱脱是一副cp粉头的样子。
戚礼反而顿住，“很明显吗？”
“en——”江因回忆了下，“明显吧，尤其是秦明序看你的眼神，他装都不装的！”
戚礼表情有些紧绷了，筷子也搁下。江因尝试找补：“呃，应该是我先入为主了，别人不知道你们的关系应该不会特别注意这些……”
她哦了一声，低下头有些心事重重。
江因观察她表情，好奇问道：“戚礼，你为什么不想别人知道啊？”
戚礼抬起头，一本正经道：“首先，我们没确定关系，其次，我高中不会谈恋爱。”
“那你就这么钓着秦明序？”江因一脸严肃。
戚礼看进她眼睛，想解释又不知从何说起，张了张口：“……”
江因感慨地摇了摇头，缓缓竖起一个大拇指，“牛！我姐们儿太帅了，我支持你玩弄他的感情！”
周围好几桌的视线被她的声音吸引过来，戚礼赶紧摁下她胳膊，“小点声。”
江因左右瞟瞟，大多都是岚高中午出来打牙祭的学生。她觉得自己和这些凡夫俗子不同，颇有些骄傲，他们能知道她姐们儿在跟那位拽得二五八万的秦大少爷搞暧昧吗？只有她知道。
嗑CP的糖只有暗戳戳抠出来的才更甜，江因深谙此道。
戚礼想了想，问她：“你没跟你哥说吧？”
“怎么可能？”江因反应很大，“咱俩这么铁岂是我哥能比的！”
很明显，曾经的三人小团体已经无情地驱逐出了江峤，她坏笑出来：“这是我们女孩间的小秘密。”
戚礼下意识松了一口气，而后就因为自己的反应愧疚起来，她和江峤明明在一个班，还没有跟江因在一起吃饭多，现在又多了一个瞒着他的秘密。她不想在朋友之间厚此薄彼，虽然说她确实和江因这种开朗的同性更聊得来。
想到江峤，自然就想到提起江峤时秦明序那副如临大敌的凶狠神情，戚礼出店门时没忍住暗笑一声，明明她和江峤只是朋友，不知道他哪来的敌意，这小心眼。
中午时间还很富裕，戚礼打算去图书馆趴一会儿，写力学专项。江因回班了，她也不着急，在梧桐树下的长椅上坐了下来，习惯性翻开手机，在菜单栏快捷键长摁两次，输入六位密码和指纹验证，切换到另一个系统。
她点开其中一个软件，盯着屏幕，不语。半晌，暗啧一声。
非得是今天，麻烦。
*
戚礼快步走出学校，在门口拦了辆出租车，盯着其中一个不动的红点，说：“去洞庭别府。”
为了节省时间她在出租车上换电话卡，直接短信报警。
过去的路程要二十分钟，戚礼拿捏着时间，在下车的一瞬间就往小区里跑，消失在一片一模一样的别墅群中。
她戴上帽子，隔着老远观察那栋别墅，发觉三楼的几面窗户挂着深色帘子，只不过今天阳光不强，不能像上次一样利用穿透过去的阴影确认帘子后有没有铁栏封窗。
这儿靠近小区外的马路，她也就站了三四分钟，听到警笛声由远及近。
越来越近。
有人察觉不对了，帘子一角轻动，露出一个秃顶的侧脸。戚礼还没看清人，就注意到二楼的玻璃上出现了一双细瘦的手，皮肤青白，在阴天里格外刺目。
有人跑出来了，面包车从地下开上来，三四个男人急吼吼坐了进去，没有女人，一个也没有。戚礼面无表情地紧盯，即使隔着老远，也往树干后面躲了躲。她眯着眼睛，冷静地想了想。
地图上原点的位置一台设备也没有了，剩下的目的地都是这，也许眼下这栋别墅就是最后一处地点。
她不能确定，冷眼看着二楼窗户后升起薄薄烟雾，已经不见了那双青白的手。
戚礼深吸一口气，暗骂一句。从兜里掏出口罩，冲了进去。
里面已经一团乱了，领头的几个医生对危险的嗅觉灵敏，跑路经验无比丰富，他们只带走了一个中介，把不知情况的员工全丢在了这里。
还有病人。
戚礼打湿了口罩和外套，从一楼上去，见着了几个病床上昏迷的女人，手臂套着无菌布，长长的取卵针就在铁盘里放着，麻药刚打完，就被这群畜生扔在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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