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姐,你看这花布好看吗?我想扯点做件罩衫。”
王晓梅挤在她身边,指着一卷红底白花的棉布,小声问,眼里带着期待。
沈棠瞥了一眼:“不耐脏。”
她拿起一卷最普通的深蓝色劳动布,
“这个结实。”
王晓梅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但还是听了沈棠的建议,买了深蓝布。
李爱红则在日用品柜台前挑挑拣拣,嫌香皂味道不好,嫌毛巾不够软,引得售货员直翻白眼。
孙小芳和李招娣围在她旁边,叽叽喳喳,目光却时不时瞟向沈棠这边,
尤其在她付钱买盐时,
看到她饼干盒里露出的那一叠整齐的票证和几张“大团结”,眼神里的嫉妒几乎要化为实质。
“嘁,装什么有钱人。”李招娣酸溜溜地嘀咕。
“就是,指不定那钱怎么来的呢。”孙小芳附和。
沈棠付完钱,将盐罐、火柴盒和针线包仔细收好。
在转身的瞬间,她“不小心”将手里拎着的那包刚买的三斤碎挂面掉在了地上。
麻袋口散开,颜色暗淡、断头很多的碎挂面撒了一些出来。
“哎呀!”
王晓梅低呼一声,连忙蹲下帮忙捡。
沈棠也蹲下身,动作自然地用手拢着地上的挂面,往麻袋里装。
就在这弯腰低头的瞬间,她的精神力如同无形的探针,精准地扫过身后李招娣和孙小芳的方向!
两人的目光死死黏在她装钱票的饼干盒和刚买的盐罐火柴上!
那目光里的贪婪和算计,清晰得如同实质!
果然。
沈棠眼底寒光一闪而逝。她迅速收拾好挂面,站起身,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对王晓梅说了句“走吧”,便挤出人群。
采购结束,牛车上堆满了知青们买的零零碎碎。
回程的气氛明显比去时沉闷。
不少人因为花钱肉疼,或者买的东西不如意而情绪低落。
李爱红还在抱怨买的毛巾扎手。
李招娣和孙小芳凑在一起,看着沈棠放在腿边的饼干盒和刚买的盐罐火柴,窃窃私语,眼神闪烁。
沈棠闭目养神,精神力却高度集中。她清晰地“听”到李招娣压低的声音:
“……看她那盒子,鼓鼓囊囊的,肯定还有不少钱票……”
“……还有那盐,新买的,火柴也是……”
“……哼,下午‘接风’,给她点‘好料’尝尝……”
“……拉死她!看她还怎么得意……”
“……对!让她在炕上躺几天,看谁还敢帮她……”
巴豆!
沈棠的神经瞬间绷紧!
末世里,这种原始的泻药造成的群体性腹泻事件她见过太多!
李招娣和孙小芳的恶意,如同毒蛇的信子!
她不动声色,指尖在袖口下微微蜷缩。
下午的“接风宴”,从“未知”变成了“陷阱”。
很好。
知青点“接风宴”:
下午,知青点破败的院子里难得地飘起了炊烟。
李招娣自告奋勇负责操持这顿“接风饭”,孙小芳给她打下手。
食材是大队食堂拨下来的:一小块肥多瘦少的猪肉,一筐蔫巴巴的土豆,半袋粗玉米面,还有几棵发黄的白菜。
饭菜的香味,混杂着浓重的猪油味弥漫开来,让饥肠辘辘的知青们暂时忘记了环境的简陋,围在临时搭起的土灶旁,眼巴巴地看着。
沈棠抱着饭盒,站在人群外围,冷眼旁观。
她的精神力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锁定了李招娣和孙小芳的一举一动。
李招娣挥舞着锅铲,粗声大气地指挥着孙小芳添柴加水,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架势。
她的大嗓门掩盖了许多细微的动作。
今天第一天在知青点开火,村里也给大家接风,有两个最硬的菜。
炖土豆猪肉,黏稠的玉米面糊糊。
沈棠的嘴角,勾起一丝冰冷到极致的弧度。
她端着饭盒,随着人群走向灶台。
“来来来!都别客气!自己盛!管够!”
李招娣热情地招呼着,脸上堆着虚假的笑容,
目光却如同毒蛇般在人群中逡巡,尤其在沈棠身上停留。
知青们一拥而上。
李爱红抢着给自己盛了满满一大勺油汪汪的土豆炖肉,又舀了一大勺玉米糊糊。
王晓梅有些不好意思地盛了小半勺土豆和一点糊糊。
沈棠排在后面,轮到她时,锅里还剩不少。
李招娣亲自给她盛,用准备好粘着巴豆粉的勺子伸进肉锅里,特意捞了底下带肥膘和汤汁的部分,又舀了一大勺玉米糊糊,几乎要溢出饭盒。
“沈棠,多吃点!看你瘦的!”李招娣的声音带着夸张的“关切”,眼神里却闪烁着恶毒的光芒。
沈棠面无表情地接过饭盒。滚烫的温度透过饭盒传来。
她端着饭盒,走到院子角落一个相对僻静的柴火堆旁坐下。
王晓梅端着饭盒,犹豫了一下,还是坐到了她旁边。
饭菜的味道很一般。猪肉带着腥臊味,土豆炖得不够烂,玉米糊糊粗糙拉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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