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黄色呢?”轩辕又问,他想起南方很多人因为湿热缠身,面色发黄,想听听北地医者的见解。
老者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黄色啊,多半是脾胃不舒坦。咱们北地人,冬天吃得多,动得少,容易积着。去年我那小孙子,吃了太多羊肉,脸就黄不拉几的,还不爱吃饭,我给他熬了点山楂水,消了消食,脸就慢慢转过来了。”
这么一说,轩辕茅塞顿开。他在南方见到的面色发黄,多是湿热困脾;北地的面色发黄,多是食积伤脾。虽同为黄色,诱因不同,但根源都与脾胃相关。这面色诊病,竟有这么多细微的差别。
正说着,那青年的脸色似乎好看了些,苍白中透出了一丝淡淡的粉色,他捂着肚子的手也松了些,呼吸也平稳了不少。“老人家,好像不那么疼了。”青年的声音虽然还有些虚弱,但明显有了气力。
老者笑了,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像秋日里干涸的河床:“这就对了,艾叶驱寒,姜片暖胃,寒气散了,气血通了,自然就不疼了。”他转向轩辕,眼神里带着几分自得,“你看,就凭这张脸,我就知道他是啥毛病,这法子,准着呢。”
轩辕心中佩服,躬身道:“老人家的本事,晚辈佩服。只是不知,这看脸的功夫,是怎么练出来的?”
老者往火堆里添了块柴,火苗“噼啪”地跳了起来,映得他脸上忽明忽暗。“练?哪有什么巧办法,就是看得多了。”他指着远处吃草的牛羊,“你看那些牧人,看牛羊毛色亮不亮,眼神精神不精神,就知道它健不健康。人也一样,脸色就是人的‘毛色’,顺不顺,亮不亮,都藏着毛病呢。”
轩辕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阳光下,那些牛羊的毛色确实有深有浅,有亮有暗,健康的牛羊,毛色油光水滑,眼神也格外有神。他恍然大悟,这北地医者的面色诊法,竟是从观察牲畜中得到的启发,将天地万物的道理,都融入了诊病之中。
“就拿刚才这后生来说,”老者继续说道,“他平时脸色是红扑扑的,今天一来,脸白得像张纸,还冒冷汗,不用问就知道是受了寒,伤了气血。要是再晚点来,说不定就该发烧了,到时候脸就该红了,那就是寒邪入里化热了。”
轩辕细细琢磨着这话,觉得其中蕴含着深刻的道理。疾病不是一成不变的,面色也会随着病情的变化而变化,医者不仅要能看出当下的病症,还要能预判病情的发展,这才是真本事。
这时,又有一个妇人抱着孩子来求医。那孩子约莫三四岁,小脸通红,嘴唇干裂,呼吸急促,还时不时咳嗽几声,咳嗽声里带着股浓浓的痰音。
老者刚坐下,看到那孩子的脸,眉头就皱了起来:“这娃,是肺热了。你看这脸,红得像熟透的果子,特别是颧骨这儿,红得发亮,准是烧得厉害。”他伸手摸了摸孩子的额头,果然滚烫。
妇人急得眼圈都红了:“老人家,您快想想办法,这孩子烧了两天了,吃了草药也不管用。”
老者沉吟片刻,对妇人说:“去,找些梨来,再取点蜂蜜。”又转头对轩辕解释,“梨性凉,能润肺,蜂蜜能止咳,这娃肺热,就得用凉性的东西降降火。”
轩辕看着老者熟练地处理病情,心里渐渐有了一个清晰的轮廓。北地医者的面色诊法,看似简单,实则是长期观察实践的结果,他们能从面色的细微变化中,捕捉到疾病的蛛丝马迹,再结合当地的环境和生活习惯,给出精准的治疗方案。
他蹲下身,仔细观察那孩子的脸色。确实如老者所说,整个小脸都透着不正常的红,尤其是两颊,像是涂了胭脂,眼神也有些呆滞,没有寻常孩子的灵动。这与刚才那青年的苍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热一寒,一实一虚,都清清楚楚地写在脸上。
“老人家,”轩辕开口问道,“那若是一个人脸上同时有几种颜色,又该如何判断呢?”
老者愣了一下,似乎没被人这么问过,他想了想,说:“那就是病得杂了。前年有个老猎户,脸上又黄又黑,黄是因为常年吃不下饭,脾胃弱;黑是因为年轻时受过伤,瘀血没散干净。这种就得一步一步来,先调脾胃,再化瘀血。”
轩辕点点头,这与他所学的“辨证论治”不谋而合。疾病往往不是单一的,需要医者抽丝剥茧,找到根本的病因,再对症下药。
说话间,妇人拿来了梨和蜂蜜。老者将梨切成小块,捣成泥,拌上蜂蜜,一点点喂给孩子吃。孩子起初还抗拒,吃了几口后,似乎觉得舒服了些,不再哭闹,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你看,这娃吃了梨泥,呼吸都匀和些了。”老者对轩辕说,语气里带着欣慰,“等会儿再给他敷点清凉的草药,明天估计就能退下去些。”
轩辕看着孩子渐渐舒缓的眉头,心里对面色诊法的认同又深了一层。他想起自己带的医经里,关于诊病的记载还多是问诊和草药的运用,若是能把这面色诊法加进去,定然能让医经更加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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