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郎讶异地看了他一眼:“你们那不是主种地么?”
“地养人,海也养人。”宋仁泽淡淡道,“再守着几亩薄地吃糠咽菜,迟早连人心都熬没了。”
说罢,他转身走出巷口,脚步坚定。
出了镇,宋仁泽脚步不急不慢,天边已浮起晚霞。他在田埂上走了大半天,直到前方出现一片芦苇荡,才加快脚步。
那是条废弃的旧水路,通向海边的一个盐运小码头。如今虽早没人走,但他前世来过数回,门道都记得。
前头有个歪斜的木桥,他趴下检查几根支脚,还能用,便将铁皮桶放在最上头压重,再把铲子藏在底下的枯叶里,用麻绳绑了个活扣,准备临走拉动随身带走。
刚收拾好,身后忽然响起脚步声。
“谁?”
宋仁泽警觉地回头,只见一个穿灰布上衣的少年,从芦苇深处探出头来,手里还握着根竹杆。
“哥,是你吧?”少年蹿出来,两眼发亮,“我老远就认出你了!”
宋仁泽一看,乐了,“狗娃?你咋跑这儿来?”
“我跟着你呢!”狗娃喘着气,“我听见你在货郎那边说要去余晖岛,我就知道你又要干大事了!”
“胡说八道。”宋仁泽皱眉,“你这年纪,懂啥是大事?赶紧回去!”
“我不回去!”狗娃急了,“我干活也行,我打鱼抓螃蟹都行!你别甩下我啊仁哥!”
宋仁泽看他一身汗湿,裤腿还被苇叶划出两道血口子,眼神略微一软,“你跟着我干啥?怕我出事?”
“不是。”狗娃搓搓手,“我是怕你出事了,没人知道去喊人救你。”
“……”
宋仁泽沉默几秒,从篓子里掏出一小截干粮,“吃完了,帮我收点干芦叶,今晚得在这儿过夜。”
“咱今晚不动身?”
“夜潮太急,划船容易翻。我得等个平潮的空当。”他指着远处,“等天黑后,咱把船从那湾沟拉出来,天亮前赶到余晖岛外圈,躲一天,再探路进岛。”
狗娃连连点头,嘴里咬着干粮:“仁哥,你真是老江湖了。”
“少拍马屁。”宋仁泽拍拍他的头,“抓紧时间干活。”
半夜,潮声隐约。
宋仁泽解开藏在水草底下的木船,用肩膀将它一点点拉进浅水区。
狗娃抬着桶,把干粮和渔网都装好塞进船头。“我坐前头?”
“不,坐中间。”宋仁泽拿篙子指了下位置,“那样稳当。”
“成!”狗娃乖乖坐下,还把两边绑了点石头压船身,怕风浪摇得太厉害。
宋仁泽看了一眼月色,又摸了摸船底藏着的那口短铳,才点点头:“走!”
他撑篙而起,小船在芦苇间悄然滑行。
这趟,去的不只是余晖岛。
更是他上一世,连命都没敢赌的地方。
凌晨时分,天边泛白,小船贴着暗礁绕入一条偏水道。
远远的,能看到余晖岛的影子——
黑压压的山背,像只伏着的老虎。
“前头就是了。”宋仁泽低声道,“你守船,我一个人进去。”
“咱查查去?”
宋仁泽想了想,点头:“今儿晚上不回去了,顺道看看这鬣狗是从哪来的。”
两人处理好尸体,把鬣狗皮剥下,卷成一卷塞进麻袋里,又在地上洒了一圈灰粉——是他们特制的追踪粉末,动物踩过会留印。
“今晚月色不差。”宋仁泽指指天空,“借着光,咱还能追段路。”
“成。”牛震山扛着刀,“咱走。”
两人顺着鬣狗逃跑的方向前行,林子里安静得出奇,只有脚下落叶被踩碎的“沙沙”声。
又走了半个时辰,前方忽然出现一片开阔地。
“等等。”宋仁泽低声,“你闻没闻到?”
牛震山皱眉嗅了嗅:“油烟味?还有炭火。”
“有人。”宋仁泽立刻蹲下身,指着前方土坡,“那上头……像是有个窝棚。”
牛震山点头:“先别动,看看什么来头。”
两人趴在一片蒲草丛后,借着月色窥探。只见土坡上确实搭着个歪歪斜斜的小棚,棚前挂着几根竹竿,上面晾着几块肉皮,炭盆旁,一个黑影正拿着刀削肉丝,动作麻利得很。
“鬣狗肉。”宋仁泽低语,“他们吃这东西?”
“可能不是吃。”牛震山目光一沉,“你看他旁边,有两张皮子,整整齐齐挂着。”
“这伙人,是专业收皮贩子。”宋仁泽喃喃,“养狗剥皮卖钱……咱撞上窝点了。”
“要不要动手?”牛震山手痒了。
宋仁泽轻声笑了下:“野兽倒是有可能,但这动静,不像是动物的脚步声,倒更像人。”
“人?这半夜的,谁会跑到这儿来?”狗娃紧张地瞪着前方,“难不成是偷猎的?”
宋仁泽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挪动脚步,手中的火折子照得更远些。岩壁后面的阴影在火光下逐渐显露,像是人影。
“先别轻举妄动。”宋仁泽压低声音,“跟我来,悄悄靠近点,别发出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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