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肯定是他,只有他最近常在外跑,有机会勾结外人!”
“世子爷待他那么好,他竟然狼心狗肺!”
“我看他最近手头是阔绰了不少!”
沈珩本就对庶弟有种天然的轻视和怀疑,此刻听到这些,几乎是立刻就信了八九分。
“好,好一个沈峰,我真是小瞧了你!”
沈珩气得浑身发抖,面目狰狞的厉声下令:“来人,立刻去把那吃里扒外的白眼狼给我抓回来!”
沈峰刚踏进府门,迎面而来的就是白氏用尽全身力气扇来的一记响亮耳光。
“下作胚子!小妇养的贼骨头!我早就知道那秦姨娘不是个好货,果然生出个儿子也是偷鸡摸狗的下三滥。”
白氏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的鼻子尖声怒骂,言语恶毒至极。
沈峰彻底被打懵了,脸颊火辣辣地疼,耳朵里嗡嗡作响。
他捂着脸,完全不明白这飞来横祸所为何事。
平日里白氏虽刻薄,但至少维持着表面功夫,今日竟如同市井泼妇般直接动手?
他下意识地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一旁的兄长沈珩。
沈珩面沉如水,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语气里充满了失望和厌恶:“峰弟,我自问待你不薄,府中事务也多交与你打理。却没想到,竟是养大了你的胃口,喂肥了你的狗胆。”
沈峰心里咯噔一下,第一个念头就是,外室柔儿的存在被发现了。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也顾不得脸疼了,慌忙磕头认错:“兄长!母亲!我错了!是我鬼迷心窍!可、可我也是没办法!柔儿她……她已经有我的骨肉了!求兄长看在那未出世的孩子份上,饶了她吧。”
他哭得情真意切,却完全搞错了重点。
“混账东西。”
白氏一听,更是火冒三丈,“你竟然还敢在外面养狐媚子?连野种都搞出来了?说!是不是偷了世子的东西去填那无底洞了?我就知道是你!快把偷的东西交出来。”
“偷、偷东西?”
沈峰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不是外室的事?
他惊愕地抬头,“我没有!我怎么可能偷兄长的私库?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还敢狡辩。”
白氏抓起桌上的茶碗,狠狠砸向沈峰。
沈峰不敢躲,茶碗正中他的额角,顿时鲜血混着茶水蜿蜒而下,看起来狼狈不堪。
“人证物证俱在!不是你还能有谁?定是你那外头养的婊子撺掇的!再不交出来,立刻捆了你送官!让你一辈子烂在牢里。”
沈珩看着沈峰额角的血和慌乱的表情,心中的烦躁和暴怒,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宣泄的出口。
他懒得再听辩解,挥挥手,语气疲惫又不耐烦:“够了。把他关进柴房,什么时候想通了,肯说真话了,再放出来。”
他甚至没有去看沈峰瞬间变得绝望和难以置信的眼神。
当晚,被关在冰冷柴房、额角还在渗血的沈峰,彻底心寒了。
他知道,在这个家里,他永远只是个卑微的庶子。
嫡兄和嫡母从来不会真正信任他,一旦出事,他就是最先被推出去顶罪的那个羔羊。
承认?
他根本没偷,承认就是死路一条。
不承认?同样没有好下场。
幸好……柔儿和孩子,他早已偷偷安置在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逃!
必须逃!
趁着夜色和守备松懈,沈峰用尽办法弄开了柴房的门锁,头也不回地逃离了云国公府。
他发誓,今日之辱,他日必报。
沈珩绝不会想到,他今日轻率的栽赃和关押,逼走的不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庶弟,而是一颗将来会引爆云国公府更大危机的炸弹。
这些都是后话。
和顺楼内,戏已散场。
宋时愿点的菜陆续上桌,色香味俱全。
秦绥宁一边大快朵颐,一边笑得乐不可支:“哈哈哈!阿愿你看到没?沈珩那脸绿的哟!想不到他也有今天!连顿饭钱都要抵押玉佩,云国公府看来是真穷得底朝天了。”
“怪不得外面传,说云国公为了治病,已经把家底都掏空了,如今的云国公府只剩下一个空壳子了,看来是真的。”
宋时愿优雅地夹起一筷笋尖,唇角微扬。
这消息刚传出来的时候,白氏在云国公府发了好大的脾气,还一个个的查,是谁传出去的,把家里闹得鸡飞狗跳好些天。
实际上,这消息就是宋时愿让人传出去的。
世人惯会捧高踩低,都喜欢攀附强者。
如今的云国公断了腿,虽然被她治好了,但恢复起来,没有灵泉和空间,最少也需要一年往上。
再听说,云国公府现在穷的叮当响,那些人更没有了攀附的心思。
再加上丽妃之前在皇上面前出了那么大的丑,比起犯错,那样的丑态想要复宠,更是难上加难。
长此以往,云国公府自然势微。
看着对手一步步自作自受地走向深渊,确实很下饭。
宋时愿轻笑一声,心情愉悦地又添了两道招牌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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