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兴公府的喜宴散后,于谦并未立刻离去,而是寻了个由头,与陈兴并肩在府内的回廊下踱步。
于谦叹了口气,声音压得较低:“公爷,今日找您,实是有一件棘手事,想听听您的主意。”
“但讲无妨,可是兵部武库又缺银子了?”
于谦摇摇头,眉头紧锁:“是陛下。陛下今日召见户部堂官,问及国库收支…”
“唉,户部那边支支吾吾,只说艰难。陛下虽未明言,但意思很明显,希望朝廷能再开源节流,尤其是…开源。”
他看向陈兴,目光锐利:“陛下或许不知,但我却清楚。”
“先帝留给今上的家底,虽经大战消耗,犒赏抚恤支出巨大,但绝不至于如此短时间就捉襟见肘至此。”
“这其中…怕是有些蠹虫,又肥了不少。”
他顿了顿,语气沉重了几分:“下官知道公爷于理财生财之道,颇有奇能。”
“昔日公爷便常有点石成金之妙笔。”
“如今国事维艰,百废待兴,北边瓦剌虽退,隐患犹在,南方也不甚太平,处处都要用钱。”
“我思来想去,此事或许还需公爷助力一二。”
陈兴听着,心里跟明镜似的。于谦这话两层意思:
一是真需要搞钱的路子;二是怀疑内部有贪腐,希望借他这把“快刀”去处理。
或者至少,搞来的钱别轻易被贪了去。
陈兴不由得想起洪武年间,自己协助锦衣卫查办第一个大案——驸马都尉欧阳伦走私茶马、贪渎枉法的情景。
那血淋淋的场面恍如昨日,可这贪腐之事,竟如韭菜般割了一茬又一茬,从未真正根除过,真是令人头疼。
陈兴笑一下,揉了揉额角:“廷益,您这可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搞钱…法子或许有,但需细细筹划。”
“既要来得光明,不致坏了朝廷体面,又要能填得上窟窿。至于查贪…”
他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几分无奈的调侃:
“这事儿从洪武爷那时起就没断过,杀的人头滚滚,也挡不住后来者。光是杀和查,怕是治标不治本。”
陈兴忽然心念一动,一个念头闪过。
他回想起现代网上冲浪时,大家没少吐槽老朱家给官员发的俸禄实在太低。
那点微薄薪水,若不贪不占,连养活一大家子、维持基本体面都难,逼得清官也得想办法搞“灰色收入”。或许…
陈兴眼神微亮,对于谦道:“我倒有个想法。搞钱,我想办法。查贪,你来主持,我武力支援,这没问题。”
“但除此之外,我们或许还得向陛下进言一事。”
“何事?”
“给百官加俸!”陈兴语气肯定,“而且是要实实在在地加!”
“让像你这样的清廉的官员,仅凭俸禄就能体面地养家糊口,不必为柴米油盐折腰。”
“你想想,俸禄过低,犹如逼良为娼。不能要求人人都如你于廷益!”
“这样虽不能杜绝所有贪腐,但至少能堵住许多人的口实,也让真正清廉的官员能活得下去。”
“陛下若真想肃清吏治,此事或可为之根本之一。”
于谦闻言,悚然一惊,他自然深知底层官员俸薄之苦,但从未从这个角度去考虑反腐问题。陈兴这话,可谓一针见血。
于谦缓缓点头,目光深邃:“公爷过奖。加俸…此事若提,必遭非议,言官们会说是与民争利,徒增国库负担。”
“但…您所言,确有其理。只是,钱从何来?加俸又需一大笔开销。”
陈兴微微一笑:“所以得先搞钱,把蛋糕做大。”
“等我寻到稳妥的生财之道,有了底气,再与陛下商议加俸之事,便顺理成章。”
“届时,你于廷益手持反腐利剑,我这边提供薪俸之源,双管齐下,或可见效。”
于谦郑重拱手:“既如此,于某便静候佳音。开源之路,拜托公爷了!查贪之事,我明日便着手布置。”
陈兴点头:“只是开源千头万绪,还需从长计议,容我细细思量一番,有了眉目,再说与你。”
两人又低声商议了几句,于谦便告辞离去。
陈兴独自站在月光下,看着于谦远去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搞钱、加薪、反腐…这大明天下的痼疾,真是从洪武到现在,怎么都绕不开啊。
他开始在脑中飞速盘算起各种“搞钱”的方案,以及如何说服那位年轻又缺钱的景泰帝,同意给官员们“涨工资”这件事。
这一想就是整整一周,毕竟穿越前的生活距今已经快七十年了,确实记忆模糊。
陈兴先把自己大概能整出来的列个遍,再逐一回想细节。把其中有把握成功的罗列,最后进行筛选。
只见他对着案几上的羊皮纸喃喃自语:
"肥料?眼下大明连硝石提纯都费劲,弄硫酸得烧多少硫磺?老百姓怕是更信牛粪堆肥。"
"杀虫剂…,苦参、藜芦这些草药熬汤或许管用,可漫山遍野的蝗虫哪是几桶苦水能对付的?真要推广,怕是得先教会全天下农民认生物碱分子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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