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大脑在生死压力的逼迫下,如同高速运转的精密机器,疯狂地思考着应对之策。他的目光如同扫描仪一般,迅速扫过对方冰冷的装备,那些冰冷的金属仿佛也在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他又扫过他们毫无波动的眼神,那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情感,只有冷漠与决绝,仿佛他们只是一群执行任务的机器,而不是有血有肉的人。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了杨振邦身上,落在了那团温暖而坚韧的“薪火”上。那团“薪火”,就像黑暗中的一盏明灯,给他带来了一丝希望。
一个极其冒险的计划,如同火花一般在陈默的脑海中瞬间成型!“守夜人”维护的是“现实基本规则的稳定”,他们的判断标准或许只局限于暴力、威胁等常规因素。那么,如果他们面对的,不是暴力反抗,不是那种充满攻击性的敌意,而是……一种更加根本的、源于现实本身人性和希望的【力量展示】呢?一种让他们无法简单定义为“威胁”,甚至会让他们内心产生一丝动摇的力量?
“振邦!”陈默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急速低语,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与决绝,“不要攻击!收敛敌意!将你的‘薪火’之力,以最大的善意和包容,毫无保留地释放出去!不是针对他们,而是……照亮这片夜色!让他们‘看’到!让他们感受到这股温暖与希望!”
杨振邦虽然满脸不解,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满是疑惑,但对陈默的信任却如同磐石一般,压倒了一切。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强行压下体内那股战斗的本能。他缓缓闭上双眼,仿佛在与内心深处的那股力量进行沟通。他将体内那团源自赵秀兰的“薪火”之力,不再作为防御的盾牌,也不再作为攻击的武器,而是如同一位母亲展开温暖的怀抱,化作一片温暖、柔和、充满了生机与守护意味的淡金色光域。这光域以他为中心,缓缓向四周扩散开来,如同涟漪一般,一点点地蔓延,逐渐照亮了这片被黑暗笼罩的夜色。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那些冰冷的“守夜人”作战人员出现了极其短暂的迟疑。他们的武器依旧锁定着目标,但那淡金色的光域笼罩过来时,并没有带来任何攻击性,反而有一种……让他们那如同死水般的内心,泛起一丝极其微弱涟漪的**温暖感**。
这感觉……很陌生。与他们常年处理的那些疯狂、扭曲、冰冷的“异常”截然不同。
就在这时,陈默背上的李薇,似乎也被这纯粹的“薪火”之力所触动,她那几乎熄灭的“初始锚点”残影,**回光返照般**地闪烁了一下!一段破碎的、关于“守夜人”的信息,不受控制地流淌出来,并非语言,而是一种直接的精神意象,映照在在场所有人的意识中:
无尽的星空下,一群身披灰袍的身影,沉默地守望着一个个如同肥皂泡般脆弱的文明世界。
他们的眼中倒映着文明的生灭,带着亘古的悲伤与绝对的理性。
他们的信条是:【不干涉,不拯救,只记录终结。文明之熵,不可逆。】
但在这灰暗的意象深处,一个微弱的、几乎被遗忘的画面闪过:一个年轻的“守夜人”学徒,在目睹一个充满歌声与绘画的原始文明被天灾毁灭时,偷偷地,流下了一滴……【透明的眼泪】。
这意象一闪而逝,李薇彻底昏死过去。
但就是这短暂的意象,尤其是最后那滴“透明的眼泪”,如同投入冰湖的石子,在那些冰冷如同机器的“守夜人”队员眼中,激起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波澜。
他们那绝对理性的“守夜”信条,似乎与这源自人性深处的温暖力量,以及那被记录下来的、属于他们自身组织古老历史中的一丝“感性残留”,产生了某种微妙的……冲突。
为首的指挥官,那万年不变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极其细微的**凝固**。他按在耳机上的手指,微不可查地颤动了一下。
陈默敏锐地捕捉到了对方这瞬间的动摇!
他知道,机会只有一瞬!
他不再试图解释或对抗,而是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蕴含着他全部人性、全部对这个世界眷恋与守护之意的呐喊,这呐喊并非攻击,而是一种宣告:
“你们要维护现实的稳定?那就看清楚!我们代表的,不是混乱和毁灭,而是这个时代最宝贵的【生机】与【希望】!是无数普通人心中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毁灭我们,就是在亲手扼杀现实的另一种可能性!就是在违背你们记录‘文明之熵’背后,那或许连你们自己都遗忘的……【初衷】!”
他的话语,与杨振邦那温暖包容的“薪火”光域,以及李薇刚才映照出的那滴“眼泪”意象,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奇特的合力,直指这些“守夜人”内心深处那被绝对理性冰封的一角!
为首的指挥官沉默了。他眼中的数据流疯狂闪烁,似乎在处理着这远超程序设定的复杂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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