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燠猛地睁开眼,额角的冷汗顺着鬓角滑进衣领,凉得她打了个寒颤。
程砚的手掌还按在她后颈,温度透过狐毛织的披风渗进来,像块暖玉贴着她发凉的皮肤。
“刚才差点被猴子一棒子拍扁。”她声音还有些发飘,手指无意识地揪着程砚衣襟上的熊爪纹——那是他去年用蜂蜜跟山雀换的金线绣的,针脚歪歪扭扭,倒比什么苏绣都熨帖。
程砚的喉结动了动,刚要说话,就见她突然抬手摸向胸口,狐尾在身后绷成蓬松的毛球,“他在梦里还能攻击入侵者,太凶残了!我尾巴尖现在还麻着呢。”
程砚的耳朵“唰”地竖起来,熊耳尖的绒毛都跟着颤了颤。
他手忙脚乱从腰间解下个陶罐子,蜂蜜的甜香混着山花气息涌出来:“我、我这有今年头茬野蜂蜜,你喝两口补补?”陶罐往她手里塞的时候还带着体温,显然是揣在怀里捂热的。
安燠低头看了眼,罐口还粘着片没挑干净的桂花,突然就想起上个月程砚蹲在桂树下捡花,被蜜蜂追得绕着山跑三圈的模样,嘴角忍不住往上翘。
“你呀,比我那系统还会囤货。”她捏着陶罐抿了口,甜津津的蜜水顺着喉咙滑下去,总算压下了心口那股子发虚的劲儿。
程砚蹲在她脚边,膝盖几乎要抵到供桌,见她气色好了些,才敢伸手碰她发间那截焦黑的避劫草:“下次别自己去了,让我去探探路成不?”他指甲盖还沾着点木屑,是今早给她修梳妆台时蹭的,“我皮糙肉厚,挨两棒子......”
“拉倒吧。”安燠噗嗤笑出声,伸手戳了戳他熊耳——果然软得像团云絮,“你忘了上个月被红孩儿三昧火烧焦半条裤腿?猴子最讨厌毛茸茸的东西,你往他跟前一站,他能当你是移动毛球靶子。”她晃了晃掌心那半张焦黑的梦回符,符纸边缘还泛着幽蓝的雷纹,“不过这次也不是没收获......”
话音未落,后堂突然传来“哐当”一声。
老参举着根枯枝从药柜后头钻出来,白胡子上沾着褐色药汁,活像只炸毛的刺猬:“小丫头片子又在说胡话!”他把手里的镇魂草往安燠怀里一塞,草根还带着新泥的腥气,“封印松动?那是好事还是坏事?那泼猴要是脱困,头一个要撕的就是你这种敢窥视他梦境的妖女!”
安燠接住草茎,指尖触到草叶上细密的绒毛——老参这株镇魂草养了三百年,平时连摸都不让摸,今儿倒舍得给她。
她抬眼正撞上老参瞪得溜圆的眼,突然明白这老药精表面凶巴巴,实则是怕她出事。
于是故意把草叶凑到鼻尖闻了闻:“真香,比程砚酿的桂花蜜还香。”
程砚刚要抗议“我蜜明明最香”,就见安燠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摸出张新符纸。
符纸泛着青金色,是用她尾尖的狐毛混着昆仑山雪水画的,边角还压着粒极小的朱砂痣——那是她偷偷用程砚送的胭脂点的。
“接下来,我要亲自去五指山下走一趟。”她把符纸往程砚掌心一按,“给他送个‘见面礼’。”
“你疯了?!”程砚腾地站起来,供桌上的烛台被他带得晃了晃,烛火映得他眼底泛红,“五指山底下压着的是齐天大圣!你上回被土地公的孙子吐了口口水都要骂三天,这回要真被猴子抓着......”他突然顿住,喉结滚动两下,声音软下来,“夫人,咱不跟他置气成不?大不了咱们回青丘,我把后山的蜜窖都给你......”
“不是置气。”安燠拉住他手腕,指尖触到他手背上新结的疤——是前儿替她挡雷劈时留下的。
她想起梦里那座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山,想起石缝里渗出的寒气冻得她尾巴尖发疼,想起那声“谁敢扰我清梦”里的孤绝与暴戾。
“他被压了五百年,身边只有石头和风声。”她轻声说,“我在他梦里看见,他指甲缝里全是碎石,嘴角沾着石屑......像只被拔了牙的兽。”
老参的白胡子抖了抖,突然转身去收拾地上的药罐。
陶片相撞的脆响里,他闷声闷气地说:“那猴头当年闹天宫时,可没少掀我的药园子。”但他弯腰时,袖口滑下来半截,露出腕间系着的红绳——是上个月安燠替他编的,说能挡灾。
程砚低头看她,烛光在她眼尾投下暖融融的影。
他突然想起刚认识那会儿,她总端着清冷仙子的架子,连笑都要掩着帕子。
可现在她会揪着他耳朵说“程大傻子”,会在他酿蜜时偷喝两口,会在他受伤时红着眼圈给他敷药。
他突然就懂了她眼里那团火——不是莽撞,是想给那困在石山里的“兽”,递根能抓住的藤。
“你要去可以。”他伸手把她发间歪了的狐毛簪子扶正,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但我陪你。”他转身扛起墙角的九齿钉耙,钉齿在地上拖出刺啦刺啦的响,“上回你被雷劈,我没能替你扛;前儿被蜘蛛精缠了网,我来晚了。”他耳尖泛红,声音却稳得像不周山,“这次,我不让你一个人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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