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喝了一口，刚咽下去，眉头就微微皱了起来。
不对。
这水比平时多了一丝微涩，像是在清甜里掺了一点磨碎的石粉，咽下去后，舌尖还残留着一点淡淡的麻意，不像往常那样清爽。苏清月放下杯子，又倒了一杯，这次她没有急着咽，而是让水在舌尖多停留了一会儿 —— 没错，确实有涩味，还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腥味，像极了潮湿的泥土味。
“奇怪。” 她小声嘀咕着，拿起杯子凑到烛火前仔细看。泉水依旧清澈，透过杯壁能看到杯底的细纹，没有任何杂质，连一点沉淀都没有。天河分支仙泉的水是天庭出了名的纯净，从天河引来后，还要经过三层玉石过滤，别说杂质了，连微生物都很少有，怎么会突然有涩味？
她的目光落在窗外，突然想起昨天午后，天河上游下过一场小雨。那场雨来得急，下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停了，当时她还在处理无味道长的案卷，没太在意。难道是雨水把天河河床里的泥沙冲了下来，顺着水流到了分支泉池，才让泉水有了涩味？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立刻占据了她的思绪。毕竟天河的河床确实有不少细沙，平时被水流带着往下走，遇到过滤层就被挡住了，可暴雨冲刷时，泥沙量变大，难免有漏网之鱼。她又喝了一口水，这次刻意忽略那丝涩味，只品清甜的部分 —— 好像确实和平时差别不大，或许真的是自己熬了一夜，味觉变得敏感了。
这样想着，她便没再多纠结。拿起桌上的 “天庭日常记录册”—— 这是观星阁每日必记的册子，小到天气变化，大到灵力波动，都要详细记录。她翻开最新一页，拿起狼毫笔，蘸了蘸墨，在纸上写下：“庚辰日晨，天河分支仙泉水质微涩，无杂质，疑为昨日上游降雨冲刷泥沙所致。” 字迹工整，却带着一丝潦草 —— 她的心思早已回到了令牌上，连写字都有些心不在焉。
写完后，她把册子合上，放在书桌角落，转身重新拿起 “终极面魂令牌”。这次她没有再用指尖碰宝石，而是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银色的圆形镜子 —— 这是 “灵犀镜”，是天庭科技部最新研制的检测工具，能精准识别物品蕴含的灵力属性，甚至能画出简单的灵力图谱，比她之前用的测灵罗盘好用多了。
灵犀镜的镜面很薄，边缘刻着一圈细小的符文，苏清月将它放在令牌旁边，轻轻按了一下镜面中央的凸起。镜面立刻亮起一层柔和的白光，白光笼罩住令牌，几秒钟后，白光渐渐变成淡红色，上面还浮现出几行淡金色的小字，像用毛笔写上去的一样：“检测物品：未知令牌。材质：玄铁混上古魔铜。灵力属性：上古魔族灵力（纯度 78%）。用途：未知。建议：需配合‘魔族魂引’进一步检测。”
“果然是魔族灵力！” 苏清月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握着灵犀镜的手都有些颤抖。她之前的猜测没错，这令牌确实和魔族有关！无味道长被抓时，玉帝曾怀疑他私通魔族，却一直没找到确凿证据 —— 现在看来，这令牌就是最好的证据！说不定令牌里还藏着无味道长和魔族联络的信息，甚至可能记录着魔族的阴谋！
她的睡意彻底消失了，连刚才察觉到的水质异常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她立刻打开书桌最下面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木盒 —— 盒子里装着各种检测工具：有能放大纹路的 “聚光镜”，有能提取灵力样本的 “吸灵管”，还有能模拟魔族灵力的 “仿魂珠”。这些都是她昨天特意从科技部借来的，本来想今天再用，现在却迫不及待地想立刻破解令牌的秘密。
苏清月先拿起聚光镜，将它对准令牌上的花纹。聚光镜的镜片是用东海的水晶磨制的，能放大十倍，透过镜片，那些 “小蛇” 似的花纹变得清晰起来 —— 原来每一条 “小蛇” 的身上，还刻着更小的符号，这些符号歪歪扭扭，不像仙族的文字，倒像古籍里记载的 “魔族象形文”。
“是魔族文字！” 她兴奋地拿出纸笔，一边看一边临摹。这些符号太细小了，她不得不凑近烛火，连呼吸都放得很轻，生怕吹晃了烛火影响视线。临摹到一半，她的手腕有些发酸，便放下笔，想喝口水缓解一下 —— 可拿起陶壶时，才发现壶里的水已经凉了，杯底还残留着一点刚才没喝完的泉水，她随手将水倒进窗外的花盆里，又重新专注于纸上的符号。
阳光渐渐升高，透过观星阁的菱花窗照进来，落在书桌上，将宣纸染成淡金色。苏清月却丝毫没有察觉，她的头发有些散乱，几缕碎发垂在脸颊旁，她也没工夫撩开，只是偶尔抬手擦一下额角的汗 —— 研究魔族文字需要高度集中，她的后背已经渗出了一层薄汗，却浑然不觉。
而此刻的天庭，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
天庭西侧的文书房里，李仙官正坐在案前批阅公文。他面前堆着一尺多高的卷宗，都是昨天从各部门收上来的报告。李仙官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 —— 他昨天也因为无味道长的事忙到很晚，今早天不亮就来上班，本想尽快把公文批完，可看着看着，眼皮就越来越重，眼前的文字也开始模糊。“怎么回事……” 他小声嘀咕着，想用力睁大眼睛，可身体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手里的朱笔 “啪嗒” 一声掉在公文上，墨迹晕开，染黑了 “无味道长” 四个字。他还想捡笔，头却一歪，趴在桌上睡着了，嘴角还流着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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