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螺洲的密林远比想象中幽深。参天古木的枝干上缠绕着淡紫色的灵藤,本该散发清香的叶片却泛着诡异的暗纹,阳光穿透树冠洒下的光斑,落在地上竟化作扭曲的影子。
"这些影子在动。"凌清涵突然按住叶天的手腕,青莲真气在指尖凝聚成莲苞,"不是风的缘故。"
叶天早已察觉异常。星轨剑微微震颤,剑身上的星图浮现出细碎的光点,正随着那些影子的移动闪烁。他反手握住剑柄,金光乍起:"是心魔渊的气息在操控光影,小心别被影子触碰到。"
话音未落,左侧一株古树的影子突然拉长,化作利爪拍向凌清涵。她足尖轻点,青莲真气化作青虹避开,同时指尖弹出三枚莲瓣状的气劲,将那影子钉在树干上。影子发出刺耳的嘶鸣,在气劲的灼烧下渐渐消散,树干上却留下三道深黑色的抓痕,正不断渗出粘液。
"这里的灵植都被污染了。"叶天一剑劈开前方挡路的巨藤,藤断处喷出的汁液落在地上,竟腐蚀出冒着白烟的坑洞,"看来那黑雾不是邪尊余孽,而是心魔渊的污秽顺着封印裂缝渗出来的。"
两人加快脚步,循着青莲虚影的方向穿行。越是深入密林,空气中的灵气越发浓郁,却也混杂着越来越重的腥甜气。行至一处谷地,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谷地中央是一片镜面般的湖泊,湖水呈现出淡淡的青色,正是舆图上标注的青莲海。
而那株巨大的青莲虚影,便倒映在湖心。
奇怪的是,湖面之上并无实体莲花,只有那道虚影在水光中摇曳,花瓣边缘流转着金青二色的光晕,竟与叶天和凌清涵的真气颜色一般无二。湖岸边散落着许多残破的玉牌,上面刻着与凌清涵玉佩相同的莲花纹路,显然曾是守护此地的修士遗物。
"虚影是从湖底透上来的。"凌清涵蹲下身,指尖触碰湖水,青莲真气刚探入水中,便猛地缩回手,"下面有很强的禁制,还有...一股熟悉的气息。"
叶天取出星轨剑,剑尖垂向湖面:"是青莲一脉的禁制吗?"
"不像。"凌清涵摇头,眼中闪过困惑,"这禁制既在守护什么,又像在压制什么。而且那气息...和我梦中的白衣女子很像。"
就在此时,湖心的青莲虚影突然剧烈晃动,花瓣层层展开,露出中央的莲台。莲台上隐约可见一道白衣身影,正盘膝而坐,周身被淡淡的黑雾缠绕。
"那是..."凌清涵的呼吸骤然急促,玉佩在怀中剧烈震动,"是她!"
叶天握住她的手,星轨剑的金光与她玉佩的青光同时亮起:"别冲动,那身影不对劲。"他能清晰感受到,莲台周围的黑雾中,混杂着与邪尊同源却更加纯粹的邪气。
两人踏水而行,莲台在脚下不断放大。越靠近中央,那道白衣身影便越发清晰——女子身着与凌清涵相似的素白长裙,面容却被一层薄雾笼罩,看不真切。她周身的黑雾正丝丝缕缕地渗入莲台,原本洁白的莲瓣已染上了三分墨色。
"三百年了...终于有人来了..."
一个空灵的声音从虚影中传出,既像是在湖面回荡,又像是直接响在两人的识海中。随着声音响起,女子缓缓抬起头,薄雾散去,露出一张与凌清涵极为相似的面容,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沧桑。
凌清涵浑身一震,玉佩从怀中飞出,悬浮在女子面前:"你是...青莲仙子?"
女子微微颔首,目光落在叶天身上,又转向他手中的星轨剑,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我是青莲,但不是你们所知的那位。我是她留在莲台中的一缕残识,守着这心魔渊的封印核心。"
"心魔渊的封印核心就在这莲台之下?"叶天问道,星轨剑的震动越来越频繁,"你刚才说,这里既是封印,也是牢笼?"
"不错。"青莲残识抬手轻抚莲台,那些墨色花瓣竟微微收缩,"上古之时,三界修士合力将心魔渊的本源镇压于此,以青莲海的灵脉为锁,以九瓣莲台为笼。可三百年前,邪尊为破封,引幽冥河水冲击封印,虽然没能打开界门,却让心魔本源的污秽渗透了莲台。"
她的目光转向凌清涵:"你是我的后裔,继承了青莲一脉的血脉,所以能感应到我的存在。而你,"她看向叶天,"身负星轨令与星轨剑,是三百年前那位守护者的轮回,你们的双星同契,正是净化这污秽的唯一希望。"
"那刚才的鬼脸和触手..."
"是污秽凝聚的幻象。"青莲残识轻叹,"它们靠吞噬生灵的恐惧壮大,若放任不管,不出百年,整座莲台都会被心魔本源同化,到那时,不仅青螺洲会化作炼狱,三界也会重蹈三百年前的覆辙。"
凌清涵上前一步:"我们该怎么做?"
"进入莲台底层,找到心魔之核。"青莲残识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那里有我留下的青莲本源,与你们的双星同契结合,或许能重新加固封印。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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