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德公,”吕子戎躬身道,“古城的粮草撑不了多久,袁曹的暗梢又在附近晃悠,昨日还抓了两个往南逃的流民,说是‘通敌’,其实就是带了袋桑种,咱们再待下去,怕是要出事。”他把去荆州的想法细细说罢,又补了句,“赵雄义兄当年在常山护流民时,就常跟我说,荆州白河的土最养桑,他年轻时曾帮荆州流民嫁接桑苗,说‘那地方的桑椹,甜得能润到心里去’,如今去那边,也算是圆了他的念想。”
刘备手里的桑籽袋顿了顿,抬头望向营外的桑林——叶片上的露水还没干,顺着叶脉往下滴,落在土里晕开小圈,像在盼着新的土地。他想起在冀州的日子,流民们啃树皮、藏桑种,连块能安稳种桑的地都没有;又看了眼不远处的赵云,正帮着青壮修独轮车,手里拿着块桑木,在车辕上刻小梨纹——是晓月教的记号,怕流民走散时认路,刻得浅却清晰。
“子戎说得对。”刘备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语气坚定得像老桑木,“荆州既是宗亲之地,又能让流民种桑安居,还能了子龙的心事,这路得走。只是沿途要格外小心,老弱妇孺走得慢,咱们多歇几次,遇着桑林就扎营,既能躲暗梢,又能让孩子们采点桑芽当菜。”
队伍启程时,流民们的伪装做得仔细:青壮们推着独轮车,车板上插着块“徐州湖桑种”的木牌,下面藏着兵器,上面铺着流民织的桑丝布,布上绣着小梨纹,是夏侯娟连夜领着妇孺绣的;老弱们揣着桑种袋,袋外裹着梨纹布套,手里拿着桑枝编的活计——有的编筐,有的织绳,狗蛋还拿着个桑枝编的小哨,说是“遇着危险就吹,能唤青壮”。赵云换了身青布短褂,把银甲叠在车底,上面盖着桑丝布,龙胆亮银枪用老桑枝裹得严实,枪尾的红绸缠了圈新桑丝,是夏侯娟刚帮他补的,说“红绸沾桑丝,能挡煞”;吕子戎则提着个满是桑种的布包,走在队伍最前,腰间别着把桑木短刀,刀把上刻着个“护”字,是赵雄教他刻的,磨得发亮。
刚出古城五十里,就遇着一处袁军暗梢的哨卡。两个兵卒提着刀拦路,目光扫过流民的布衫,又盯着独轮车,语气不耐烦得像吃了枪药:“干什么的?往哪去?”
吕子戎快步上前,递过两块碎银子,又掀开布包,露出里面饱满的湖桑种,指尖捻起一粒递过去:“官爷您看,这是徐州的老湖桑种,颗粒饱满,种在荆州能早半个月结果。咱们是徐州来的桑农,特意运些种去卖,换点粮过冬。这些都是同乡,跟着去搭把手,顺便学些荆州嫁接桑苗的法子,好回来种自家的地。”
兵卒捏着银子掂了掂,又扒拉了两下桑种,见颗粒饱满,不像藏了东西,再瞥了眼流民手里的桑枝活计——陈婆婆编的筐上还沾着桑泥,狗蛋手里的小哨吹得“呜呜”响,确实像走江湖的农户,没再多问,挥挥手:“快点走,别在这磨蹭!曹兵的巡逻队就在附近晃悠,撞上了没好果子吃!”
队伍刚过哨卡没半里地,赵云突然按住腰间的桑木短刀,低声道:“有马蹄声,是曹兵的巡逻队!”他耳力好,能听出至少有十匹马,蹄声“嘚嘚”响,听得人心里发紧。
吕子戎当机立断,指着路边的荒桑林:“快进去!桑林密,他们看不见!”青壮们立刻推着独轮车往林里躲,赵云则带着两个青壮,用桑枝快速搭了道简易的障子,把老弱护在后面。流民们跟着蹲下身子,青壮们用桑枝把车盖得严实,连狗蛋都懂事地闭了嘴,攥着手里的小哨不敢出声。
曹兵的马蹄声从林外经过,夹杂着吆喝:“仔细搜!刘备那伙人说不定就藏在附近,见着带桑种的流民,不管男女老少,都给我扣下来!”马蹄声离桑林越来越近,有个兵卒还往林里瞥了眼,却被密集的桑枝挡了视线,骂了句“晦气的桑林”,催马走了。
等马蹄声远得听不见了,众人才松了口气。陈婆婆从衣襟里掏出个小布包,里面是她儿子的桑籽,小心翼翼地吹掉上面的尘土,眼眶发红:“多亏了这桑林,不然咱们这老老小小,怕是要被抓去填战壕。我儿当年就是护着桑苗,被曹兵砍死的,到了荆州,我定要把这籽种在最向阳的地方,让我儿看看,咱们终于有地种桑了,再也不用躲躲藏藏了。”
一路避开了三道暗梢,行至淮河畔时,远远就听见哭喊声——是一队曹兵正抢流民的粮车,刀架在流民脖子上,把车上的荞麦、粟米往自己的马背上搬。被抢的流民里有个老妇,抱着个孩子,哭得撕心裂肺:“这是咱们过冬的粮啊!抢了粮,咱们娘俩怎么活啊!”
赵云眼疾手快,抄起车底的龙胆亮银枪,纵身跃出桑林。枪尖贴着曹兵的刀背划过,用的是“寒潭映月”式,只轻轻一挑,就把刀挑飞在地,枪杆顺势一拦,护住了身后的老妇和孩子,却没伤着曹兵分毫:“光天化日抢流民的救命粮,算什么本事?有能耐去前线抗曹,别在这欺负老弱妇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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