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六个？！还有六个？！”石猛的声音劈了叉。
“全世界都有？它…它到底想干啥？！”陈岩脸白得吓人。
江照的眼神沉得能滴出水：“抽地脉，炼活人…要是让这六个都转起来…”
后果，没人敢想。
“得走。”林燃的声音斩断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必须把消息传出去。必须，毁了它们。”
目标，已经不在栖霞境这一亩三分地了。
离开，成了定局。炎夫人万般不舍，但也知道轻重。她把盟里的事暂时交给石猛和陈岩帮衬，发誓要以燎原盟为根，把栖霞境内乘风宗和那鬼东西的残渣余孽彻底扫干净。
萧翊的选择，让人意外，细想又在情理之中。他看着床上只剩一口气的萧天厉，沉默了很长时间，最后对林燃说：“我带他找个地方，试试能不能…捞回点什么。至少，不该这么糊里糊涂地完了。栖霞境内，盟里若有急事，剑讯一到，我必回。”
没再多话，他背起萧天厉，青衣很快消失在山道尽头，背影决绝。
黎昼则一头扎进了那堆蝠翼战机的残骸里。带着几个老匠户，她几乎是以一种拆东墙补西墙的疯狂，把还算完好的引擎、部分装甲、一门没彻底坏的能量炮从废墟里刨了出来，又拆了不少铁卫和机甲的能量核心，最后竟然真的拼凑出一架看起来歪歪扭扭、仿佛随时会散架、但理论上…能飞的玩意儿？
“别嫌丑！引擎我怼了三个上去！护盾勉强能撑开！炮还能响！绝对比腿儿着强！”黎昼拍着满是油污的胸口保证，小脸上又是得意又是累瘫了的虚脱。
走的时候，没人说话。幸存的人们聚在庄子口，默默地望着。
林燃最后看了一眼这片被血泡透、却又硬生生挤出点新芽的土地，看了一眼那些眼神倔强的幸存者，看了一眼远处沉默而伤痕累累的寂剑峰。
她转身，第一个登上了那架看起来十分不靠谱的拼装战机。江照、云瑶、顾言、黎昼跟着钻了进去。
炎夫人抱拳，声音沉郁却有力：“共主保重！燎原火种不灭，等您归来！”
“保重！”石猛、陈岩等人重重抱拳。
嗡——！！！
刺耳的引擎轰鸣猛地炸响，三台并联的引擎屁股后面喷出不稳定却异常粗壮的幽蓝火舌！整架战机剧烈地颤抖着，摇晃晃晃地离了地，搅起漫天尘土。
在所有人提心吊胆的注视下，战机像个喝醉酒的铁鸭子，艰难地爬升，好不容易稳住，朝着东南方向，慢慢加速，最终吞没在铅灰色的厚厚云层里。
机舱里挤得要命，噪音大得说话基本靠吼。黎昼手忙脚乱地扒拉着各种临时接出来的操纵杆和按钮，嘴里噼里啪啦地念叨：“稳住了稳住了…输出功率百分之七十五…妈的这气流…”
林燃站在舷窗边，默默看着下方飞速变小、远去的栖霞境。烧焦的山，荒废的田，破败的村子…战争的伤口，狰狞地趴在大地上。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擦过腰间那柄已然归鞘的断剑。鞘身温润，剑意冰凉，却仿佛能感觉到里面沉甸甸的力量和…那份甩不掉的责任。
云海在窗外翻滚。
忽然，负责盯着窗外的顾言眯起了眼：“嗯？下面林子里…好像有个反光的东西？个头不小…”
几人立刻凑到窗边。只见下方一片墨绿色的原始林海深处，一道巨大的、蜿蜒的、闪烁着绝对非自然金属冷光的狭长阴影，如同潜行的巨怪，在树冠的缝隙间极快地一闪而过！
那轮廓绝非活物，更像是某种多节肢的、庞大的机械造物！
速度极快，眨眼就消失在浓密的林荫之下，快得让人怀疑是不是眼花。
但那一闪而逝的、冰冷的金属寒光，却清晰地烙在了每个人的视网膜上。
林燃的目光从舷窗外收回，落回腰间剑柄。手指缓缓收紧，握实了剑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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