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的刁难如同潮水般退去,张氏工坊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然而,李薇的心境却并未因此变得轻松,反而更加沉重。赵县丞事件像一记警钟,狠狠敲醒了她——在这个时代,没有权势庇护的财富,如同小儿持金过市,终是他人砧板上的鱼肉。
“必须培养我们自己的人,走上仕途。”夜深人静时,李薇对着张富贵和雷骏,斩钉截铁地说出了思考已久的计划,“唯有如此,方能真正守住家业,甚至……让工坊走得更远。”
张富贵有些茫然:“读书……入仕?那得花多少银子?而且小石头还那么小……”
“小石头不小了,已经到了开蒙的年纪。”李薇目光坚定,“银子的事不用担心,工坊现在支撑得起。不仅要让小石头读,还要请最好的先生!工坊里其他机灵、肯学的孩子,若有天赋,我们也可以资助。这是一项长远投资,关乎未来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根基!”
雷骏对此深表赞同:“李娘子所言极是。朝中有人好办事。即便将来不能位极人臣,哪怕只是个秀才、举人,在地方上也能拥有一定的话语权,足以震慑许多宵小之辈。”他行走四方,深知权力的重要性。
说干就干。李薇首先高价请来了镇上一位颇有学问却因家道中落而设馆授课的老秀才——宋夫子,单独为小石头开蒙,并允许工坊里其他几个适龄孩童一并听课,所有束修由工坊承担。
接着,她又出资修缮了镇上的旧学堂,添置了书籍文具,并以工坊的名义设立了一份“助学基金”,奖励学业优异的寒门学子。这一举动,再次为她赢得了极大的声望,连之前对此有所微词的老古板,也不得不称赞一声“深明大义”。
小石头天资聪颖,又深知机会来之不易,读书极为刻苦,进步神速,让宋夫子啧啧称奇,连称“孺子可教”。看着儿子沉浸在书卷中的专注侧脸,李薇心中充满了希望。
在处理育才大事的同时,工坊的扩张也并未停下。
与回春堂的合作,李薇采取了极其谨慎的态度。她没有答应独家供货,而是签订了一份有限合作的协议:工坊定期向回春堂提供一定数量的、经过初步处理的“药用的铁豆精华粉”(她将铁豆药用成分的提取工艺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只提供半成品),由回春堂去制作他们的高端药品。此举既利用了回春堂的渠道和资金,又避免了核心技术泄露,更巧妙地在百草堂和回春堂之间制造了平衡,让双方都不敢轻易再得罪她。
工坊的生产规模进一步扩大。新建了专门的酱油酿造坊和药膳制作坊,生产线更加细化专业。李薇借鉴现代管理经验,制定了简单的流水作业和绩效奖励制度,大大提高了生产效率。
她还尝试着将生意触角向上下游延伸。 upstream(上游),她与周边几个村子的农户签订了铁豆的保底收购协议,鼓励他们扩大种植,并提供优化后的豆种和技术指导,逐步建立起稳定的原料基地。 downstream(下游),她开始在邻镇寻找可靠的代理商,销售张氏工坊的酱油和腐乳等产品,不再局限于清水镇一隅。
然而,规模的急剧扩张,也带来了新的问题。最突出的就是——管理人才极度匮乏。
李薇和雷骏几乎事必躬亲,忙得脚不沾地。张富贵为人忠厚,管管生产尚可,但对外交涉、精细管理则非其所长。原有的工人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户,识字的都没几个,难以胜任管理岗位。
“必须引入识文断字、懂得经营算账的人。”李薇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但这个时代,读书人大多向往科举仕途,极少有人愿意屈就于一个工坊做“账房”或“管事”。
就在李薇为人才问题发愁时,一天,一位意想不到的访客来到了工坊。
来人是一位二十出头的青年,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衫,面容清瘦,眼神却明亮而沉稳。他自称姓沈,名清言,原是邻县一个家道中落的书香门第子弟,父母双亡后,为维持生计,曾在府城一家绸缎庄做过几年账房,听说清水镇张氏工坊待遇优厚且东家仁厚,特来毛遂自荐。
李薇仔细打量着这个叫沈清言的年轻人。他举止得体,谈吐清晰,回答关于账目和管理的问题时条理分明,显露出扎实的功底和清晰的头脑。
“沈先生曾在府城大绸缎庄任职,为何会选择我这乡野小坊?”李薇不动声色地问,心中存着一分警惕。经历了太多风波,她不得不防。
沈清言苦笑一下,坦然道:“不瞒东家,府城虽好,却多是论资排辈,勾心斗角。小人只求一个能凭本事吃饭、安稳度日的地方。听闻东家虽是女子,却行事光明,善待雇工,更热心助学,故而慕名而来。愿凭胸中所学,为东家效犬马之劳,只求一份公允的薪俸。”
他的坦诚反而让李薇多了几分好感。她当场出了几道管理上的难题考他,沈清言均对答如流,甚至提出了几点李薇都未曾想到的改进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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