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坊的生意越来越红火，订单像雪片般飞来。石疙瘩带着徒弟们日夜赶工，可还是跟不上需求。
这天早上，贾仁义又抱来一摞订单，愁眉苦脸地放在柏木桌上："永昌县要五十架织机，江阳府要一百辆推车，还有邻县要的货箱...这得做到猴年马月啊！"
石疙瘩闷头扒拉着早饭，眼皮都不抬："做不了就别接！"
"能不接吗？"贾仁义急得直搓手，"这些都是老主顾！"
白晓叼着半个馒头溜达进来，听见这话笑了："贾掌柜，您这是捧着金碗要饭啊！"
"什么意思？"
"咱们现在名声在外，多少人想跟咱们做生意。"白晓凑到桌前，"可您知道现在市面上最缺什么吗？"
贾仁义一愣："缺什么？"
"缺消息！"白晓压低声音，"我听说，江阳府那边正在修官道，急需大批工具。可咱们不知道具体要什么、要多少、什么时候要。等消息传过来，黄花菜都凉了！"
石疙瘩放下碗："你是说..."
"我是说，咱们得有自己的耳目！"白晓眼睛发亮，"哪个地方要修路，哪个县要建作坊，咱们得提前知道！"
玄机子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此言有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李文渊沉吟片刻："白晓，你现在手下有多少人？"
"常来往的有二三十个。"白晓掰着手指头，"车夫、店小二、更夫、还有几个衙门当差的..."
"不够。"李文渊摇头，"我要你在每个县都安插眼线，特别是那些正在大兴土木的地方。"
白晓倒吸一口凉气："东家，这得要多少银子啊！"
贾仁义又开始拨算盘："一个县至少得安排两个人，周边八个县...每月光工钱就得这个数！"他伸出五根手指。
"五百两？"石疙瘩瞪大眼睛，"抢钱啊！"
"是五十两。"贾仁义没好气地说，"不过加上打点的费用，确实要五百两。"
李文渊拍板："这钱得花。白晓，你去办。贾掌柜，给他支钱。"
白晓领了钱，像只撒欢的兔子似的跑了。接下来的日子，他整天神出鬼没，有时半夜才回来，身上还带着酒气。
石疙瘩看不过去："这小子别是把钱拿去吃喝嫖赌了吧？"
贾仁义却指着账本说："钱确实花出去了。你看，永昌县安置了两个眼线，江阳府三个..."
半个月后，白晓带回第一个重要消息：江阳府要在城东修一条三里长的官道，下个月动工，需要大批石料和工具。
"消息可靠？"贾仁义问。
"千真万确！"白晓拍着胸脯，"我买通了知府衙门的师爷。这是采购清单的抄本！"
石疙瘩接过清单一看，眼睛亮了："这些工具咱们都能做！而且比市面上的更好用！"
李文渊当即决定："石师傅，你马上准备样品。贾掌柜，核算成本。白晓，你去江阳府打前站。"
三天后，石疙瘩带着新打造的工具样品，和白晓一起赶往江阳府。知府大人看过样品，当场拍板："就要这样的！先订两百套！"
这一单就赚了五百两。贾仁义乐得合不拢嘴："这情报费花得值！"
更妙的是，通过这单生意，青云工坊的名声传到了江阳府。后续又接到不少订单。
白晓尝到甜头，更加卖力。他在各地建立了一个庞大的情报网：客栈伙计留意往来客商的谈话，车夫打听各地的工程，连妓院的姑娘都能套出不少官场消息。
这天，白晓神秘兮兮地找到李文渊："东家，我打听到一个重磅消息——朝廷要在咱们州修建粮仓！"
"具体在哪儿？"李文渊问。
"还没定。"白晓压低声音，"不过负责这事的钦差大人已经到州府了。听说要在永昌、江阳和咱们青云三选一。"
这可是天大的机会！要是粮仓建在青云县，光是配套的工程就够工坊忙活几年。
"继续打听！"李文渊吩咐，"一定要知道钦差大人的行程和喜好。"
白晓领命而去。这次他动用了一切关系，连钦差大人每天吃什么菜、喝什么茶都打听得一清二楚。
五天后，他带回确切消息：钦差大人三日后要到青云县考察！
全县都动起来了。杨知县亲自督促整修道路，商户们打扫门面。工坊更是加班加点，把最好的产品都摆出来。
考察那天，钦差大人对青云县印象颇佳。特别是看到工坊生产的新式工具时，连连称赞："好！这些工具比工部造的还精巧！"
白晓趁机献上一本图册："大人，这是我们工坊能制作的所有工具，请大人过目。"
图册是玄机子精心绘制的，每件工具都标注了用途和优点。钦差大人翻看良久，微微点头。
一个月后，消息传来：粮仓定在青云县！
全县欢腾。这意味着未来几年，青云县都会有大工程。工坊的订单一下子排到了年底。
庆功宴上，白晓成了主角。连一向看他不顺眼的石疙瘩，都破例给他倒了杯酒："小子，这次你立了大功！"
白晓得意洋洋："这才到哪？我还有个消息——朝廷明年要在北边修长城，需要大批工具！"
贾仁义激动得差点把算盘摔了："长城工程！那得多少工具啊！"
"所以咱们得早做准备。"白晓压低声音，"我已经派人去北边打点了。"
李文渊看着白晓，心里感慨。这个当初的小混混，如今已经成了团队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有了准确的情报，工坊的生产更有针对性。石疙瘩根据北方气候特点，改进了工具的木料和工艺。贾仁义提前囤积原材料，避免到时候涨价。
果然，半年后朝廷招标，青云工坊顺利拿下了长城工具的大单。
这天对账时，贾仁义笑得见牙不见眼："东家，咱们现在光是情报网，每月就能带来上千两的利润！"
李文渊却提醒他："树大招风。咱们的情报网，恐怕已经引起别人注意了。"
话音刚落，白晓就急匆匆跑来："东家，不好了！永昌县的胡会长也在组建情报网，专门跟咱们作对！"
新的较量，又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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