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像是好几夜没睡。"扔?"他冷笑一声,指节因为用力而捏得发白,重重敲着桌面,"你太爷爷当年就是用这口锅......"他突然顿住,抓起筷子猛戳碗里的红烧肉,"吃饭!再废话就滚去罚站!"
肉块被戳烂的瞬间,陈默清楚地看见里面蜷着半截小拇指,指甲盖泛着诡异的粉色,指关节处还连着几丝透明的筋络。他胃里一阵翻涌,强忍着没吐出来,看见母亲死死咬着嘴唇,鲜血从齿间渗出来,滴在洁白的桌布上,像绽开的红梅。
那晚,陈默被一阵奇怪的声音惊醒。"咔嚓......咔嚓......"像是有人在用牙齿嚼碎坚硬的骨头。他屏住呼吸,顺着声音走到储藏室门口,透过水泥缝隙往里看——昏暗的光线下,奶奶竟然跪在地上,面前摆着那口黑铁锅!锅里飘着白色的泡沫,奶奶正用手从锅里捞东西往嘴里塞,发出满足的"嗬嗬"声,嘴角糊满了白色的膏状物,还挂着几根黑色的毛发。
"奶奶!"陈默吓得后退半步,撞在身后的鞋柜上。
奶奶猛地转头,脸上的白色膏状物簌簌掉落,露出下面青灰色的皮肤。"默娃子,"她咧开嘴笑,牙齿被染成了黑色,牙缝里还卡着肉丝,"太爷爷做的肉,可香了......你要不要也尝尝?"
锅里的泡沫突然剧烈翻涌起来,一只青灰色的手从里面伸出来,五指张开,指甲缝里塞满了黑色的淤泥和碎肉,手腕上戴着的那只绿玉镯,正是去年奶奶过寿时陈默用压岁钱买的礼物!
陈默尖叫着转身跑回房间,把门锁死,缩在床角瑟瑟发抖。身后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还有奶奶凄厉的哭喊:"我错了!爹!别抓我!啊——"
第二天,奶奶不见了。
父亲说奶奶病情恶化,被送去了市里的大医院,但他始终不肯告诉陈默医院的名字。他找了工人来,把储藏室彻底封死,先是用砖块砌了半人高的墙,又在上面糊了厚厚的水泥,最后还刷了一层白漆。但那股腥臭味却越来越浓,甚至从墙壁渗出来,在白漆表面留下一片片暗褐色的霉斑。
陈默发现父亲总是在深夜偷偷撬开封住的墙壁。有次他起夜,看见父亲背对着他站在储藏室门口,手里拿着一把磨得发亮的菜刀,对着墙壁喃喃自语:"爹,我知道错了......当年是我鬼迷心窍......你放过我们吧......"
墙壁里没有任何回应,只有低沉的"咕嘟咕嘟"声,像极了那夜他在厨房听见的、锅里汤水沸腾的声音。
变故发生在一个暴雨倾盆的夏夜。
陈默被一声惊雷惊醒,发现父母的房间空无一人,床上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仿佛从未有人睡过。客厅的灯亮着,他踩着冰凉的地板走出去,看见母亲跪在厨房中央,面前赫然摆着那口黑铁锅!锅里的水烧得翻滚,母亲正把一块块切好的"肉"丢进去,她的眼神空洞,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
"妈?"陈默的声音带着哭腔,雨水敲打窗户的声音让他更加恐惧。
母亲缓缓转头,脸上沾着飞溅的油星,却带着一种近乎痴迷的满足感。"默娃子醒了?"她拿起一块"肉",那形状分明是一只剥了皮的人手,五指还保持着弯曲的姿势,"等下就好,你太爷爷最喜欢吃这个了,说吃了能延年益寿......"
陈默吓得浑身冰凉,转身就想跑,却撞在一个坚硬的胸膛上。是父亲!他的眼睛赤红如血,嘴角挂着涎水,一把抓住陈默的后衣领,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拖到铁锅边。"爹,您看,"父亲的声音带着讨好的笑意,按着陈默的头往地上磕,"默娃子也来给您磕头了,他说想给您老人家做寿......"
陈默的额头撞在冰冷的瓷砖上,生疼。他抬起头,看见锅里的水已经变成了暗红色,一只完整的人手从里面浮起来,手腕上的绿玉镯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那是奶奶的镯子!
一股巨大的恐惧攫住了陈默,他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挣脱父亲的控制,撞翻了旁边的油桶。刺鼻的煤油洒了一地,溅到了燃气灶上幽蓝色的火苗。
"轰——"
火苗瞬间窜起来,吞没了母亲的蓝布围裙。她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在地上痛苦地翻滚,身上的皮肤像老旧的瓷片一样裂开、脱落,露出下面蠕动的黑色虫子,虫子密密麻麻地爬满她的全身,发出"沙沙"的声响。
父亲疯了一样扑向铁锅,伸手就去捞里面的"肉"。"爹!我给您送吃的来了!"他的手刚碰到滚烫的汤水,皮肤就"滋啦"一声卷起,露出白花花的骨头,但他好像感觉不到疼痛,只是嘿嘿地笑着,把一块块血肉模糊的东西往嘴里塞,鲜血顺着他的下巴滴在地上,和煤油混合在一起,形成诡异的图案。
陈默连滚带爬地冲出家门,暴雨瞬间浇透了他的衣服。身后传来父亲满足的吞咽声,和铁锅砸在地上的巨响,还有母亲断断续续的、被虫子啃噬的呻吟。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半夜起床别开灯请大家收藏:(www.qbxsw.com)半夜起床别开灯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