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城郊那家“诚信二手车行”看到那辆青灰色捷达时,天正下着黏腻的梅雨季小雨。车身上落着层薄灰,雨珠砸在上面晕开细小的泥痕,像谁没擦干净的泪痕。老板是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人,搓着手说这是个人一手车,原车主急着移民才低价出,里程表显示刚过六万公里,手续齐全,只要两万八。
我那会儿刚毕业,在物流公司找了份送货的兼职,正缺辆耐造的车。围着车转了两圈,内饰是磨损的深灰色织物,方向盘上包着层起球的胶套,副驾储物格里塞着半盒过期的薄荷糖,后排脚垫上沾着块洗不掉的深色污渍,像是干涸的血。老板说那是原车主孩子打翻的果汁,我没细问,只觉得价格合适,当天就签了合同,开着车回了出租屋。
出租屋在老小区的顶楼,没电梯,楼下是片荒废的绿化带,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我把车停在单元门口的空地上,锁车时无意间瞥了眼后视镜,镜里映出后排座位上似乎坐着个模糊的黑影,可回头看时,后座空荡荡的,只有风吹动窗帘的声响。我以为是雨天光线差看错了,拉上安全带就上了楼。
头三天开车送货没出任何问题,直到第四天晚上。那天我送完最后一单货,已经是凌晨一点多,沿着城郊的国道往回开。国道两旁是高大的白杨树,枝叶在夜风中摇晃,影子投在路面上,像张张扭曲的鬼脸。车里的收音机突然没了信号,刺啦刺啦的杂音里,夹杂着一阵细微的哭声,像是个女人的声音,又轻又飘,若有若无。
我以为是收音机坏了,伸手去按开关,手指刚碰到按钮,仪表盘上的水温表突然飙升到红线,转速表疯狂跳动,车猛地一顿,熄火了。我试着重新打火,钥匙拧到底,发动机只发出“突突”的闷响,死活启动不了。手机在这时候也没了信号,屏幕上只有“无服务”三个字。
我推开车门下车,夜风带着水汽扑在脸上,凉得刺骨。绕到车后检查油箱,油箱盖是锁死的,没什么异常。正要回到驾驶座,眼角的余光瞥见车尾灯亮了一下,不是正常的红光,是种发绿的冷光。我猛地回头,车尾灯又灭了,只有青灰色的车身在夜色里泛着冷寂的光。
就在这时,后座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砸在了椅背上。我头皮一麻,猛地拉开后车门——后座空无一人,只有那块深色污渍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扎眼。我蹲下身仔细看,那污渍边缘不规则,凑近闻,隐约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铁锈味,根本不是果汁该有的味道。
我不敢再待下去,锁上车就往最近的村镇跑,直到看到亮着灯的小卖部,才敢停下来借电话打给救援。等拖车师傅赶来时,天都快亮了,奇怪的是,师傅试着打了下车,发动机一下子就启动了,仪表盘上的指针也全都正常,像是昨晚的一切都是我的幻觉。
从那以后,车里的怪事就没断过。有时候开车时,会突然闻到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味,关了空调也散不去;有时候停好车锁门,总能听到后座传来轻轻的叹息声,回头看又什么都没有;最吓人的是有次送完货,我把外套落在了副驾,第二天早上取车时,外套上沾着几根长长的黑色头发,可我是短发,最近也没载过女性乘客。
我开始怀疑这辆车的来历,拿着行驶证去车管所查了档案。档案显示,这辆车的原车主姓王,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一年前在国道上出了车祸,车毁人亡。事故地点,就是我上次车熄火的那段路。我拿着档案去找二手车行的老板,老板脸色发白,支支吾吾地承认,原车主根本不是移民,是出车祸死了,他怕车卖不出去,才编了瞎话。
我又气又怕,想把车退了,可老板说合同都签了,概不退还,最后只肯退给我五千块钱。我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开,想着等攒够了钱就把车卖掉。可怪事越来越频繁,越来越恐怖。
有天晚上,我送完货路过一家加油站,正要加油,突然发现车窗外的后视镜里,映出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正趴在后座的车窗上,脸贴着玻璃,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她的脸惨白惨白的,嘴唇是青紫色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我吓得浑身发抖,猛地踩下油门,车冲了出去,从后视镜里看,那个女人还趴在车窗上,跟着车一起移动。
我不敢回家,直接把车开到了公司的停车场,坐在驾驶座上,直到天亮才敢下来。第二天,我仔细检查了车的后座和车窗,没有任何痕迹,可我清楚地记得那个女人的样子,那双眼睛里的冰冷和空洞,像是刻在了我的脑子里。
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晚上开车。可工作需要,有时候不得不跑夜路。有次,我拉了一车货到邻市,回来时已经是深夜。开到那段出过车祸的国道时,车里的收音机又开始响了,这次不是杂音,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还在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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