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声“站住!”像是一盆冰水,从王钦头顶浇下,让他沸腾的血液瞬间冷却,心跳几乎骤停。
坏了!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在百分之一秒内飞速运转。跑?扛着麻袋目标明显,而且显得心虚,对方肯定会追,一追必然惊动更多人,后果更严重。不跑?被抓住盘问,怀里这二十多块“巨款”就是铁证!投机倒把罪名坐实,别说钱保不住,人可能都得进去!
电光火石之间,他做出了决断。
不能跑!必须蒙混过关!
他停下脚步,脸上迅速调整出几分茫然和一丝被惊吓到的神情,缓缓转过身。
喊他的是两个戴着红袖章的男人,一个年纪稍大,约莫四十多岁,面色严肃。一个年轻些,二十出头,眼神锐利,正大步朝他走来。果然是市管会的人!
王钦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但表情控制得极好,甚至带着点这个年龄青年该有的怯懦:“同……同志,您叫我?”
年轻的那个快步走到他面前,上下打量着他,目光重点扫过他空荡荡的双手和略显单薄(因为钱都藏怀里)的棉猴:“你是干什么的?刚才在广场那边鬼鬼祟祟的跟人嘀咕什么?手里拿的东西呢?”他显然看到了王钦之前和中年男人交易的一幕,但离得远,没看清具体交易什么。
王钦心里稍稍一松,还好,没看到钱!他脑子转得飞快,脸上却露出更明显的局促不安,甚至恰到好处地红了红脸(憋气憋的),他低下头,声音变小,支支吾吾地说:“俺……俺没干啥……就是……就是……”
他越是这样,对方越是怀疑。年轻市管员厉声道:“就是什么?老实交代!”
年长的那个也走了过来,目光沉稳地看着他。
王钦像是被吓到了,猛地抬头,语速加快,带着几分窘迫和坦白从宽的味道:“俺就是……就是刚才卖了点东西……俺知道错了!同志!”
年轻市管员眼睛一瞪:“卖了什么?是不是投机倒把?!”
“不是不是!”王钦连忙摆手,脸上臊得通红,“俺……俺卖的是……是俺捡的……一点废铜烂铁!对!废铜烂铁!俺寻思换点钱,买……买几个作业本子……”他编了一个最不容易引起怀疑,也最符合他年龄身份的理由。半大小子捡废品卖钱,太常见了。
年轻市管员将信将疑:“废铁?卖了多少?钱呢?”
王钦心里暗道好险,幸亏刚才机智。他小心翼翼地从棉猴口袋里(不是怀里的手帕包)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原本用来买本子的五分钱硬币,摊在手心里,一脸“诚恳”:“就……就卖了五分钱……俺还没去买本子呢……同志,俺真的知道错了,以后不敢了,俺这就回家……”
他表现得完全就是一个第一次做“错事”就被抓包、吓得够呛、恨不得立刻消失的胆怯青年。
年轻市管员看了看那枚寒酸的五分硬币,又看了看王钦那“吓得”发白的脸和真诚(伪装)的眼神,疑虑打消了大半,反而觉得有些小题大做。他转头看向年长的同事。
年长的市管员一直没说话,仔细看着王钦的表情和穿着。王钦的棉猴半旧,帽子耷拉着,确实像个家境不好的学生娃。卖点自己捡的废品,虽然不合规矩,但也算不上多大事,教育两句就行了。真要深究,反而显得他们不近人情。
他挥了挥手,语气缓和了些:“行了,以后注意点,捡到东西应该交公,不能私自买卖,知道吗?快回家去吧!”
“哎!哎!谢谢同志!谢谢同志!俺知道了!俺以后一定交公!”王钦如蒙大赦,连连鞠躬,然后像是怕他们反悔一样,转身一溜烟地钻进了旁边的小巷,瞬间没了踪影。
直到跑出两条街,确认身后没人跟来,王钦才敢靠在一堵破墙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冷汗这时才后知后觉地浸湿了内衣,风吹过,一阵冰凉。
好险!真是太险了!
刚才那一刻,简直是刀尖上跳舞!若是反应慢一点,若是表情管理不到位,若是对方搜身……后果不堪设想!
平静下来后,一股巨大的兴奋和成就感再次涌上心头。不仅仅是赚到了钱,更是因为他成功应对了危机,用智慧和演技化解了险情。这种刺激和挑战,远比前世在电脑前动动手指调动亿万资金来得更真实,更酣畅淋漓!
他擦了把额头的汗,整理了一下衣服,确认怀里的钱安然无恙,脸上露出了笑容。
危机解除,现在是享受胜利果实的时候了!
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绕道去了附近的国营副食商店。
店里商品种类不多,但摆放整齐。柜台后的售货员穿着白大褂,态度平淡中带着几分这个时代特有的优越感。
王钦目标明确。他先走到粮食柜台。
“同志,麻烦您,要一斤粮票的白面馒头。”他声音清晰,递过去钱和粮票。这是用刚才那五分钱和原主攒下的几两粮票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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