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芷的带领下,林晚穿过茂密的丛林,向着月狐族的领地行去。韩云则被留在山谷洞府中继续修炼,此行吉凶未卜,带上他反而不便。
沿途,白芷小心翼翼地介绍着月狐族的情况。月狐族是青木之森中一个较小的妖族部落,天性温和,擅长汲取月华之力,与森林中的草木生灵关系融洽。她们部落的圣树——月桂神树,是部落存在的根基,不仅能凝聚月华灵粹滋养族人,更守护着部落的安宁。
然而,数月前,月桂神树不知为何开始急速枯萎,原本莹润的叶片变得枯黄,凝聚的月华灵粹也日渐稀少。族人们开始莫名地虚弱、生病,修为停滞甚至倒退。部落祭司耗尽心力占卜,指出唯有寻得足够纯净的“月华灵粹”滋养神树,方能挽回颓势。
白芷便是外出寻找月华灵粹的族人之一,没想到在回归途中被黑风妖王麾下的狼妖盯上,险些丧命。
“黑风妖王是这片区域最强的妖王之一,本体是一头黑风豹,凶残暴戾,一直想吞并我们月狐族,夺取圣树和领地。”白芷语气中带着恐惧与恨意,“这次圣树出事,很可能也与他有关!”
林晚静静听着,不置一词。妖族内部的倾轧,与她无关,她只是顺应那一丝因果感应前来看看。
前行约莫半个时辰,穿过一片弥漫着淡薄雾气的林地,眼前豁然开朗。
一片依山傍水的谷地出现在眼前,谷中搭建着许多由原木和藤蔓构筑的精致树屋,许多身后拖着各色尾巴、耳朵尖尖的月狐族人在其间忙碌或休憩。只是,整个部落都笼罩在一股压抑、悲伤的氛围之中,不少族人面色苍白,气息虚弱。
而在部落的最中央,一棵高达数百丈、通体仿佛由白玉雕琢而成的巨树,格外引人注目。那便是月狐族的圣树——月桂神树。
只是此刻,这棵神树的状态极其糟糕。原本应该莹白如玉、流淌着月辉的树干,此刻布满了灰黑色的斑痕,如同病态的皱纹。茂密的树冠变得稀疏,叶片枯黄卷曲,仅有的几片新叶也黯淡无光。一股衰败、死寂的气息从树身弥漫开来,影响着整个山谷。
看到圣树的模样,白芷眼圈又红了,加快脚步冲向部落。
“白芷回来了!”
“她找到月华灵粹了吗?”
族人们看到白芷,纷纷围了上来,但当看到她空空如也的双手(灵粹被她小心收起来了)以及身上的伤势时,希望瞬间变成了失望。
“白芷,你的灵粹……”一位面容苍老、手持藤杖的老妪走上前,她是月狐族的族长。
“族长婆婆,灵粹我找到了!”白芷连忙取出那个树叶包裹,小心翼翼地打开,露出一团鸡蛋大小、散发着柔和月辉的晶莹液体,“但是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黑风妖王的狼妖,差点被他们抢去,是这位人族前辈救了我!”
她侧身让开,指向身后的林晚。
一时间,所有月狐族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林晚身上,充满了好奇、警惕,以及一丝微弱的期盼。
人族修士?在妖界可不常见,尤其是来到他们这样的小部落。
族长婆婆浑浊的眼睛打量着林晚,她能感觉到对方气息内敛,看似只有元婴,但能轻易解决狼妖追杀,绝非凡俗。她躬身行礼,用流利的人族语言道:“老身月狐族族长白薇,多谢道友出手相助,救下白芷,保我族希望。”
林晚微微颔首,算是回礼,目光却始终落在中央那棵枯萎的月桂神树上。她的混沌神识悄然蔓延过去,仔细感知着。
这一感知,让她眉头微蹙。
这神树的枯萎,并非简单的生机流逝,其根源深处,缠绕着一股极其隐晦、却异常歹毒的——寂灭死气!
这死气并非自然生成,而是被人以高明的手段,强行打入神树本源之中,如同附骨之疽,不断侵蚀其生机,并阻隔它吸收月华之力!所以月狐族人无论灌入多少灵粹,都如同石沉大海,无法根治。
而且,这股寂灭死气的性质……让她感到一丝熟悉。与九幽魔气有些类似,但更加纯粹,更加接近寂灭本源,与她所修的寂灭之气同源,却又带着一种阴损的诅咒意味。
“是九幽的手笔?还是……其他修炼寂灭之力的存在?”林晚心中念头急转。没想到在这偏远的妖界小部落,竟然也能碰到与寂灭相关的事情。
“前辈……您能看出圣树的问题吗?”白芷见林晚一直盯着圣树,忍不住怯生生地问道。族长白薇和其他族人也紧张地看着她。
林晚收回神识,看向白薇族长,淡淡道:“此树并非寻常枯萎,其本源被一股寂灭死气侵蚀,阻隔生机。寻常手段,无用。”
“寂灭死气?”白薇族长脸色一变,她从未听过这种力量,但听名字就知非同小可,“那……那该如何是好?前辈可有办法?”
所有月狐族人的心都提了起来,眼巴巴地望着林晚。
林晚沉吟片刻。若她出手,以混沌之力包容,再以自身更精纯的寂灭之气引导、吞噬那股异种死气,或许能救活此树。但这需要耗费不少心力,而且可能会暴露她身负寂灭之力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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