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天机城已有月余。萧辰一路向东,穿越浩瀚山川、荒芜大漠,途中遭遇数次妖兽袭击乃至小股流匪劫道,皆被他以雷霆手段化解。他刻意避开大型仙城与宗门,专走荒僻路线,以免被寂灭神庭眼线察觉。如今他伤势恢复了七八成,修为稳固在炼虚初期巅峰,元神因《星辰锻神诀》而愈发强大,对危险的感知远超同阶。
这一日,他抵达了东域边缘的“陨星海”。这是一片广袤无垠的破碎星域,虚空之中漂浮着无数星辰碎片,空间风暴肆虐,环境极其恶劣。根据情报,太虚秘境的入口,便隐藏在这片星海深处某个不稳定的空间节点附近。
萧辰驾驭遁光,在狂暴的空间乱流中小心穿行。他神识全开,避过一道道撕裂虚天的空间裂缝,同时感应着那微弱的秘境波动。三日后,他终于在一颗巨大无比的死寂星辰背面,发现了一处极其隐蔽的空间漩涡。漩涡缓缓旋转,散发出古老苍茫的气息,正是太虚秘境入口!
入口处并无他人踪迹,看来时机未到,或者此地过于凶险,少有人知。萧辰不再犹豫,调整气息,身形一闪,没入漩涡之中。
天旋地转之感传来,比之前任何一次传送都要剧烈。这秘境入口的空间通道极不稳定,充斥着毁灭性的撕扯力。萧辰全力运转功法,混沌领域护体,才勉强稳住身形。
不知过了多久,周身压力一轻,他脚踏实地,已然置身于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眼前并非想象中的山清水秀,而是一片破碎、荒凉、色彩斑斓的诡异天地。天空是扭曲的暗紫色,没有日月,只有无数破碎的流光如同极光般摇曳。大地干裂,布满深不见底的沟壑,远处有悬浮的倒立山峰,有流淌着七彩毒液的河流,有燃烧着永不熄灭的苍白色火焰的平原。空气中弥漫着混乱的法则气息和稀薄但精纯的先天灵气,更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混沌气息!
“好混乱的秘境!法则残缺,空间叠层,难怪危险重重。”萧辰神色凝重。此地环境之恶劣,远超记载。他神识谨慎扩散,却发现受到极大压制,仅能覆盖百里范围,且感应中充满了各种扭曲和陷阱。
他取出得自万卷楼的情报玉简,对照眼前景象,确认自己位于秘境的外围区域“流光荒原”。根据情报,混沌渊位于秘境核心区域,需要穿越数处险地。
辨明方向,萧辰施展身法,化作一道淡影,朝着秘境深处掠去。他不敢高空飞行,此地空间极其脆弱,随时可能撞入空间裂缝或者触发未知禁制。
沿途危机四伏。他曾踏入一片看似平静的沙地,瞬间陷入吞噬灵力的流沙陷阱;曾被一群隐匿在虚空中的“影魅”袭击,这种生物无形无质,专噬神魂;更遭遇过空间断层,前一瞬还在平原,下一瞬已置身于一片刀山火海!若非他神识强大,对空间波动敏锐,加之《灵虚步》玄妙,早已陨落多次。
他也收获了一些外界罕见的炼器材料和一些残破的古宝碎片,但并未发现混沌灵泉的线索。
五日后,他抵达情报中标注的第一处险地——“迷神雾海”。这是一片笼罩数万里、色彩迷幻的浓郁雾区,雾气不仅隔绝神识,更能扭曲感知,让人产生种种心魔幻象,永世沉沦其中。
萧辰在雾海外围停下,仔细观察。雾气翻滚,时而化作仙境楼阁,时而化作幽冥鬼域,惑人心神。他深吸一口气,轮回盘碎片在识海洒下清辉,护住灵台清明,随即一步踏入雾中。
霎时间,天旋地转,周围景象大变!他仿佛回到了天风大陆,看到了柳如烟含泪的容颜,听到了李青爽朗的笑声,更看到了父亲萧云海模糊的背影在向他招手……种种幻象,直指内心最深的牵挂与执念!
“幻象而已,给我破!”萧辰道心坚定,轮回之意运转,眼中清光一闪,看破虚妄!所有幻象如同镜花水月般破碎,周围依旧是迷蒙的雾气。但雾气的侵蚀之力无孔不入,不断冲击着他的心神。
他紧守心神,凭借轮回盘对幻术的克制,以及强大无比的意志,一步步艰难前行。途中,他看到了不少沉沦在幻象中、最终化为白骨的修士遗骸,令人心悸。
在雾海中跋涉了不知多久,就在他心神消耗巨大,即将力竭之时,前方雾气突然变得稀薄,隐约传来流水之声。他精神一振,加速冲出!
眼前豁然开朗!雾海边缘,竟有一片不大的绿洲!绿洲中央,是一汪清澈见底的泉水,泉水旁,生长着几株散发淡淡清香的灵草。更重要的是,萧辰从泉水中,感受到了一股精纯的生机和……一丝微弱的混沌气息!
“混沌灵泉?”萧辰心中一动,快步上前。但靠近后,他微微失望。此泉确实蕴含一丝混沌本源,但量太少,品质也远不足以治愈他的道基之伤,更像是被稀释了无数倍的支流。不过,泉水生机盎然,对恢复法力、滋养肉身有奇效。
他俯身掬起一捧泉水,甘冽清甜,蕴含的生机迅速补充着消耗的心神。然而,就在他准备取些泉水时,目光忽然定格在泉眼旁的一块不起眼的青黑色石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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