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突然掠过一声清越的龙吟。
摩莉尔的身影出现在落地窗前时，整座城堡的烛火都矮了三分。
作为大陆上最后一头纯血银龙，她的人形虽裹着素白斗篷，发间却仍垂落着几缕流动的银鳞，每一步都像踩着云端。
塞德洛斯的瞳孔骤然收缩——龙后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龙威，正精准地碾碎他作为高阶法师的傲气。
伪造的叛国文书。摩莉尔将一卷染着火漆印的羊皮卷抛在桌上，鳞片扫过木面时发出金铁相击的轻响，用了布拉卡达王室的秘火封印，连我都差点信了。
陈健展开卷轴，入目是塞德洛斯与敌国将领的，字迹模仿得几乎能以假乱真。
他抬眼看向墙角的囚徒：塞德洛斯大人，您说要是这东西被送到奥术之塔的审查会......他故意顿了顿，您觉得他们会先烧了您的藏书阁，还是先把您儿子吊在王都广场？
银发法师的喉结动了动。
三日前他还在嘲笑哈蒙代尔的草头总统，此刻却感觉有双无形的手正攥紧他的心脏——布拉卡达法师最恨背叛，而审查会的火焰能把一个人的秘密烤得比龙血还透。
您要我说什么？他的声音突然哑了。
陈健拉过椅子坐下，姿态闲适得像在自家花园：布拉卡达的魔法飞艇什么时候能越过黑沼？
你们藏在翡翠森林的三十门魔晶炮，炮口到底对准谁？
塞德洛斯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望着桌上那卷文书，又瞥向龙后腰间若隐若现的龙鳞匕首——那东西要是捅进法师的心脏，连复活术都救不回来。
最终，他垂下头，白发遮住了扭曲的面容：飞艇队七日后来......魔晶炮......
很好。陈健打了个响指，陈健立刻从阴影里现身，将羽毛笔和羊皮纸推到塞德洛斯跟前，把知道的都写下来，包括你们在哈蒙代尔安插的细作名单。
墨迹在纸上晕开时，摩莉尔突然低笑一声。
她的指尖拂过陈健案头的伪造文书，银鳞泛起幽光：你这招，比直接砍了他的脑袋聪明十倍。
对付法师，要砍就砍他们的体面。陈健望着塞德洛斯颤抖的手腕，目光像淬了冰，他们在乎名声胜过性命。
雪越下越大。
当最后一笔墨迹干透时，窗外传来卫兵换岗的号角。
塞德洛斯瘫在青铜柱上，看着自己亲手写就的被收进镶着联盟徽章的木匣，突然嘶声开口：你们不会得逞的！
布拉卡达的奥术师......
会记住您是为联盟利益牺牲的忠勇之臣。陈健截断他的话，指节叩了叩桌上的婚书副本，我会让王都的吟游诗人唱您的——毕竟，总得有人为您儿子的安全负责，不是吗？
塞德洛斯的嘴张了张，最终化作一声呜咽。
罗伯特将木匣锁进暗格时，陈健望向窗外翻涌的雪幕。
哈蒙代尔的旗帜正在城堡顶楼猎猎作响，而千里外的布拉卡达王都，此刻该有一只信鸽正扑扇着翅膀，带着塞德洛斯大人深明大义的密报，掠过被魔法照亮的夜空。
该给龙后准备些龙血酒了。他转头对陈健笑道，摩莉尔女士今天的帮忙，得用最好的报酬。
龙后闻言挑眉，银鳞在火光中流转如河：报酬？
我要你答应，等拿下黑沼关，让我第一个烧了那些魔晶炮。
成交。陈健伸出手。
两双手相握时，窗外的龙吟与雪落声交织成网，将整个大陆的风云，轻轻拢进了哈蒙代尔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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