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矢口否认,但眼神中的慌乱已经出卖了他,办案人员没有继续逼问,只是冷冷地看着他,这种无声的压力,比任何言语都更具穿透力。
柳国成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郑开叶不仅要他身败名裂,甚至可能想要他的命!巨大的恐惧和绝望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瘫在椅子上,双目无神,之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只剩下无尽的惶恐和挣扎。
就在柳国成心理防线即将崩溃的边缘,办案点外,梁清寰的办公室,接到了不止一个来自方方面面的电话,语气或委婉或直接,目的都是希望“了解情况”、“把握尺度”、“维护稳定”,梁清寰一律以“案件正在依法依规办理,具体情况不便透露”为由挡了回去,态度温和但原则性极强。
甚至有一位梁清寰曾经的领导亲自打来电话,语气沉重:“清寰啊,国成那孩子是不懂事,犯了错误,该批评教育,该处理都要处理,但要注意方式方法嘛,不要搞扩大化,不要影响大局稳定,柳老为工作一辈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是要顾及一下柳老的感情嘛。”
梁清寰恭敬地听着,然后不卑不亢地回答:“老领导,请您放心,我们纪委办案,始终坚持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对于柳国成的问题,我们一定会查清楚,依法依纪处理,至于柳老,我们都很尊敬他,相信他也会理解和支持我们依法办事。”
一番话滴水不漏,既表达了尊重,也坚守了底线。
这些情况,梁清寰都及时与郑开叶进行了沟通。
“开叶,风雨欲来风满楼啊。”梁清寰看着坐在对面的郑开叶,语气带着一丝感慨,“柳老那边,还有他的一些老部下,都在活动,江渊那边估计也不会闲着。”
郑开叶神色平静:“书记,我明白,但行动进展到现在,证据确凿,绝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柳国成涉嫌的不仅仅是经济问题,可能还涉及更严重的领域,赵德明的口供是关键突破,我们必须趁热打铁。”
“嗯。”梁清寰点点头,眼神锐利,“你放手去干,外面这些压力,我来顶住,不过,要加快进度,避免节外生枝,对柳国成的审讯要加大力度,尽快撬开他的嘴,对中原隆盛集团和江宏的调查,也要同步推进,固定证据。”
“是!”郑开叶站起身,目光坚定,“我已经部署好了,很快就会有结果。”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郑开叶立刻召集核心小组,下达了总攻的指令。
“柳国成的心理防线已经松动,现在是关键时刻。”郑开叶看着老陈,“加大审讯力度,把他涉嫌危害安全的那些蛛丝马迹,一点点摆在他面前,让他彻底绝望!同时,把他父亲那边传来的,‘让他自己保重’的消息,‘适时’地让他知道。”
老陈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明白,切断他最后的幻想。”
“何晨光,段烽,你们去申请支援,将办案大楼彻底保护起来,确保绝对安全,防止任何意外的干扰。”郑开叶又吩咐道。
“书记放心,万无一失!”
与此同时,郑开叶让周启通过特殊渠道,将柳国成案件的部分确凿证据,以及可能涉及更严重问题的风声,巧妙地释放了出去,这既是为了震慑那些还在试图营救或施加压力的人,也是为了敲山震虎,警告江渊等人。
果然,当这些信息在某些小圈子里流传开后,引起的震动比柳国成被带走时更大,他们意识到,郑开叶这次是动了真格,而且手握重器,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一些原本还在观望甚至暗中使绊子的人,开始悄悄收敛,甚至试图与柳国成进行切割。
江渊在得知这些情况后,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坐在办公室里,一根接一根地抽烟,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变幻不定。
“郑开叶……你这是要赶尽杀绝啊……”江渊掐灭烟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拿起那部加密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语气冰冷地吩咐道:“把我们在D省掌握的,关于郑开叶在‘青市国家级融合示范区’项目上,‘可能’存在的‘决策失误’和‘用人不察’的‘材料’,通过可靠渠道,散出去,记住,要似是而非,要能引起舆论关注!”
兵行险着,即使不能扳倒郑开叶,也要把他搞臭,让他疲于应付,从而缓解柳国成那边的压力,为自己争取时间。
审讯室的灯光冰冷而刺眼,将柳国成脸上每一个细微的抽搐都照得无所遁形,连续的高强度讯问和心理攻势,已经让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憔悴不堪,眼窝深陷,头发凌乱,最初的嚣张气焰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疲惫和濒临崩溃的惶恐。
老陈坐在他对面,神色平静,但眼神锐利如鹰。他并没有提高音量,只是用一种近乎平铺直叙的语气,将一份份证据摆放在桌面上。
“这是‘莲花’项目资金流向‘星辰资本’的完整路径,经过三家空壳公司中转,最终在开曼群岛汇集,这是刘明提供的,你与赵德明关于绕过风控的加密通讯记录截图,技术部门已经复原。”老陈的手指轻轻点着文件,“这是赵德明的详细口供,他承认所有操作均受你指使,并收受你通过其子海外账户支付的贿赂共计美元一千两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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