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打在脸上像细小的冰针，褚修远拉高了防护服的领口，手指在终端屏幕上滑动。维度领主提供的坐标在显示屏上闪烁，距离他们现在的位置大约五十公里，位于一片被称为“破碎峡谷”的无人区。
“能量读数异常活跃。”他低声说，声音在呼啸的风中几乎听不清，“比研究所那里的情况严重三倍以上。”
夏侯薇凑过来看了一眼屏幕，眉头微蹙：“新纪元的人会先到吗？”
“不确定。”褚修远关闭终端，感受着体内几乎干涸的能量池。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轻微的刺痛，那是能量严重不足的身体在发出警告。“但我们必须去。”
宇文杰正在检查雪地车的状况，听到对话抬起头：“车况还行，但能源只剩百分之四十。到坐标点没问题，回来的话就难说了。”
澹台月从医疗包中取出几支营养剂递给褚修远：“先补充体力。你的能量水平已经低于安全线了。”
褚修远接过营养剂，机械地撕开包装。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那个坐标点上，能量感知虽然微弱，但仍能捕捉到从那个方向传来的异常波动。空间结构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崩溃，就像一张被火焰吞噬的纸。
“我们需要一个计划。”夏侯薇说，她的目光扫过周围被白雪覆盖的荒原，“直接冲过去太冒险了。”
褚修远点头，他的思维在飞速运转。能量不足限制了他的选择，但多年的谨慎习惯让他不会轻易涉险。
“分两步。”他说，“先到坐标点外围观察，确认情况后再决定下一步。”
这个提议得到了团队的认同。在末世中生存的经验告诉他们，莽撞的行动往往比什么都不做更致命。
雪地车在茫茫雪原上行驶，车轮碾过积雪发出嘎吱声响。褚修远坐在副驾驶座，闭目尝试调动体内残存的能量。就像试图从干涸的井中汲水，每一次尝试都只带来更深的疲惫。
“怎么样？”夏侯薇一边驾驶一边问道，没有转头。
褚修远睁开眼，摇了摇头：“恢复速度太慢了。按照这个进度，至少需要三天才能恢复到基本作战水平。”
三天。而根据他的感知，那个坐标点的空间崩溃可能连三个小时都撑不过。
宇文杰从后座探过头：“或许我们可以找找附近的能量源？守夜人设施或者晶矿脉之类的。”
“时间不够。”褚修远说，“而且新纪元很可能已经监控了所有已知的能量源。”
他的目光落在车窗外飞逝的雪景上。末世之前，他只是一个便利店夜班员，最大的烦恼是如何打发漫长的夜晚。现在，他却要面对维度崩溃和人类存亡的问题。这种转变曾经让他无所适从，但现在，他已经学会了接受。
“修远。”澹台月突然开口，她的手中拿着一个便携扫描仪，“我检测到你体内的能量在以一种异常的方式流动。”
褚修远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就像...它在自我循环。”澹台月将扫描仪递给他看，“消耗的速度远低于正常情况，但恢复的速度也被限制了。有什么在抑制你的能量恢复。”
这个发现让车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是先知传承的副作用吗？”夏侯薇问道。
褚修远仔细感受着体内的能量流动。澹台月说得对，能量确实在以一种他不熟悉的方式运行，形成了一个微小的内循环。这种循环减少了消耗，但也阻止了外部能量的补充。
“可能是传承过程中的某种保护机制。”他推测道，“为了防止能量过载而设置的缓冲。”
“能破解吗？”宇文杰问道。
褚修远尝试用意识去影响那个循环，但就像试图用手抓住流水，能量在他的干预下只是微微波动，很快又恢复了原来的轨迹。
“需要时间研究。”他说，“但现在我们没有时间。”
雪地车突然减速，夏侯薇指着前方：“我们到了。”
所谓的“破碎峡谷”实际上是一片被撕裂的大地。巨大的裂缝纵横交错，深不见底。从裂缝中透出诡异的彩色光芒，空气中弥漫着臭氧和某种腐败的甜味。
最令人不安的是声音——那不是风声或冰雪崩落的声音，而是一种持续的低频嗡鸣，仿佛整个空间都在痛苦地呻吟。
褚修远推开车门，脚步有些虚浮。他强迫自己站稳，能量感知全力展开。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冷气。
峡谷中心的空间已经彻底扭曲，不同维度的景象在那里重叠闪现。有一瞬间他看到了一片茂密的丛林，下一秒又变成了金属城市的天际线。这些景象如同电视信号不良时的画面，不断闪烁、破碎。
“比预想的更糟。”他低声说，“崩溃已经进入加速阶段。”
夏侯薇举起望远镜：“没有看到新纪元的人。也许他们放弃了这里？”
褚修远摇头：“不可能。陈启明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可利用的节点。”
他的话音刚落，峡谷另一侧就传来了引擎声。三辆改装过的雪地车从山脊后出现，车身上清晰可见新纪元的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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