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风心里跟明镜似的，他知道，这是林家那边的反击来了。他故意让秦雅这条“地头蛇”去探路，就是想看看京城那条“过江龙”的反应。现在看来，对方的动作比他预想的还要快。
“我在家，你来一趟汤臣一品吧，我在楼下等你。”李承风说完，便挂了电话。
“公司有急事？”苏婉关切地问。
“嗯，一个小项目出了点问题，秦总要过来汇报一下。”李承风面不改色地撒着谎，一边起身穿外套，一边对苏婉和苏倩说道：“你们先聊，我去去就回。”
苏婉不疑有他，只是叮嘱他路上开车慢点。
苏倩则抬起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神里充满了探究和一丝警惕。她虽然被李承风牢牢掌控，但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个深夜来电的“秦总”，绝非一个普通下属那么简单。
李承风来到楼下，秦雅的红色保时捷已经如一团火焰般停在路边。
车窗降下，露出秦雅那张美艳而略带焦急的脸。
“上车说。”秦雅言简意赅。
李承风拉开车门坐进副驾，一股淡淡的香水味混杂着皮革的气息扑面而来。
“说吧，什么事这么着急？”李承风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京城那边，动手了！”秦雅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快意，“你让我查的那几家公司，今天下午被京城那边的人以‘涉嫌违规经营’为由，全部查封了！动作快得不可思议，江城这边的相关部门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直接就是京城下派的联合调查组。”
秦雅递过来一个平板电脑，上面是几张偷拍的照片，照片里，几家公司的门口都拉起了警戒线，有穿着制服的人员进出。
“他们这是在销毁证据！”秦雅分析道，“显然，我们查到了他们的痛处。李承风，这是个好机会！我们完全可以把这件事捅给媒体，让所有人都看看，京城林家是怎么在江城一手遮天的！”
秦雅的语气很激动，在她看来，这是扳倒林家，或者说是在李承风面前证明自己能力的大好时机。
然而，李承风只是平静地看着照片，脸上没有丝毫波澜。他心里甚至觉得有些好笑。
销毁证据？这手段也太低级了。
在他看来，林家这一步棋，简直是臭棋篓子下的棋，愚蠢至极。
“你觉得，这是个好机会？”李承风不答反问，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
“难道不是吗？”秦雅不解，“他们现在自乱阵脚，我们正好可以趁虚而入！”
“秦雅，”李承风转过头，认真地看着她，“你记住，蛇打七寸。你现在看到的，只是蛇尾巴在乱甩，你就算把它的尾巴砍下来，除了让它更警惕，甚至激怒它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李承风的手指在平板上那家名为“捷运物流”的公司照片上点了点。
“他们越是急着查封这些小公司，就越证明，这条秘密通道对他们有多重要。他们这不是在销毁证据，而是在告诉我们，他们怕了，他们在用这种看似强硬的手段，来掩盖自己的心虚。”
秦雅听着李承风的分析，脸上的兴奋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思索和恍然。她发现自己只看到了表面的得失，而李承风却已经洞悉了对手的内心。这种格局上的差距，让她感到一阵无力，却又更加着迷。
“那我……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秦雅的声音不自觉地放低了，带着请教的意味。
“什么都不用办。”李承风靠在椅背上，淡淡地说道，“让他们查，让他们封。他们越是闹得满城风雨，就越是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这几家小公司身上。而我们，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去看看他们藏在别处的，真正的‘七寸’在哪里。”
“你的意思是……”秦雅似乎明白了什么。
“我让你查的，只是我怀疑的冰山一角。”李承风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京城林家这样的百年世家，在江城布局，绝不可能只靠这么一条脆弱的秘密通道。他们一定还有更深、更隐秘的底牌。现在，他们的注意力都在明面上，正是我们去挖出这些底牌的最好时机。”
他凑近秦雅，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廓上：“我的女王，GTM的案子你办得很漂亮，证明了你在商场上的能力。但现在，我需要你动用秦家在江城这片土地上近百年的根基，去当一次真正的‘地头蛇’，帮我把林家这条‘过江龙’藏在水下的身体，一寸一寸地摸清楚。”
“我只信得过你。”
这最后五个字，像一把钥匙，彻底打开了秦雅的心防。所有的不解、所有的挫败感，都在这一刻化为了浓浓的使命感和被信任的满足感。
她感觉自己不再仅仅是李承风的CEO，而是他棋盘上唯一可以并肩作战的“王后”。
“我明白了。”秦雅重重地点头，眼中重新燃起了女王般的光彩，“给我三天时间，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很好。”李承风满意地笑了，他知道，这颗棋子，已经被他牢牢地捏在了手里。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倾身过去，给了她一个深吻。这个吻里，有信任，有嘱托，更有不容置疑的掌控。
良久，唇分。
秦雅的脸颊泛着红晕，她看着眼前的男人，轻声说：“GTM的收购合同，最终稿已经出来了，我让法务连夜审核，明天就可以签。等你从欧洲回来，我们……一起庆功？”
“当然。”李承风笑着答应，他知道，秦雅这是在宣示自己的功劳和地位。
他需要秦雅的这份自信，来为他稳住江城的局面。
看着秦雅驾车离去，李承风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那头传来一个慵懒中带着一丝警惕的女声。
“李董……这么晚了，有事吗？”
是他的秘书，秦雪。
李承风没有说话，只是听着电话里传来的，那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他知道，这只小猫，该挠一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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