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灿这是兵行险着。“夜莺”小组并非战斗单位，但她们擅长利用环境和心理制造混乱。这是唯一可能在不直接对抗“基金会”武装的情况下，为雪莉争取一线生机的方法。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林灿和耗子只能通过有限的信号监控和“夜莺”断断续续的汇报，拼凑悬崖公路上的惊魂一幕。
“夜莺”小组利用几辆伪装的车辆，在关键路口制造了连环追尾，堵塞了交通。
她们匿名向警方报告了该路段发生“持枪绑架案”，引来大量警车。
最后，她们在远离雪莉最后信号位置的上风处，点燃了一片灌木丛（已提前计算风向和火势范围），浓烟和山火警报进一步加剧了现场的混乱。
在耗子调取的有限路段监控和无人机（风险极高，只能短暂启用）模糊影像中，可以看到几辆黑色SUV被堵在半路，有人下车焦急张望，而远处悬崖边，似乎有一个渺小的身影，借着烟雾和混乱，消失在了监控死角……
“信号彻底消失。无法确认雪莉·杨是否成功逃脱，还是……”耗子声音低沉。
林灿沉默了片刻。他已经做了所有能做的。无论是调虎离山、祸水东引，还是最后一刻的混乱制造，他都已将风险和注意力分散到了极致。
“确认她母亲是否安全抵达安全屋。”
“已确认，安全屋已进入静默状态。”
就在这时，林灿的手机收到了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仅有一个符号的信息：
【?】
是安妮·贝克。她在询问后续。
林灿回复了另一个符号：
【√】
表示行动已结束，至少部分成功。
他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硅谷依旧璀璨的夜景。斯特兰奇此刻一定暴怒异常，他不仅损失了一个可能泄露机密的内线，还要面对内部排查（怀疑黑石）、外部记者调查以及一场莫名其妙的悬崖公路混乱。
而林灿，虽然未能确保雪莉·杨百分百安全，但保住了她母亲这条线（未来可能有用），严重干扰了“基金会”的行动，并将祸水引向了他人。更重要的是，他向斯特兰奇和潜在的“守夜人”传递了一个明确信息：他林灿，不是任人拿捏的猎物，而是拥有反击能力、甚至能搅动局面的对手。
“耗子，”林灿转身，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沉稳，“清理我们所有的行动痕迹。重点监控斯特兰奇和‘黑石’那边的反应。另外，是时候给我们的斯特兰奇先生，找点新的‘乐子’了。”
“灿哥，你的意思是？”
“那位一直想‘上岸’、背后有欧洲小金主的艺术名媛，薇薇安·李……她不是一直对我们‘林博士’的才华很感兴趣吗？”林灿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放出风声，就说‘林博士’对她在苏富比春拍上拿到的那幅抽象表现主义画作很感兴趣，认为其蕴含的‘混沌算法’理念，与我们的分布式AI研究有奇妙的共鸣。”
耗子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妙啊！薇薇安一直想套牢一个科技新贵，把自己洗白成科技艺术赞助人。她要是以为‘林博士’这位技术天才欣赏她的‘艺术品味’，肯定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扑上来！而且她那个小心眼的金主要是知道了……”
“没错。”林灿淡淡一笑，“让这位捞女和她背后的金主，去给斯特兰奇本就烦躁的心情，再添一把火。我们隔岸观火，顺便……看看能不能从这位薇薇安小姐身上，捞到点关于欧洲那边‘基金会’网络的信息。”
猎手深知，在与斯特兰奇这种级别对手的较量中，正面硬刚是下策。充分利用对手的敌人、潜在的合作者（哪怕是暂时的）、以及那些贪婪的捞女们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借力打力，才能在资本的鱼塘里，成为最后的垂钓者。
雪莉·杨的风波暂时告一段落，但新的棋局，已经悄然布下。林灿的反击，从来不只是硬碰硬的对抗，更是精准而优雅的……祸水东引与借刀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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