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批准的?”我问。
“签字人是时任副所长陈国栋。”她说,“但他两个月后突发脑溢血,至今瘫痪。原始合同原件也丢了。”
赵勇随后赶到,脸色沉重。
“我查了东郊厂区。”他说,“去年底,有家公司以‘新能源储能测试’名义租下一栋厂房,租期一年,预付全款。公司名叫‘云启未来科技’,注册地址虚假,法人代表身份证号伪造。”
“名字听着就很假。”李悦冷笑。
“更奇怪的是。”赵勇继续说,“这家公司签约当天,向电力公司提交过一份临时用电申请,要求接入独立电路,负荷等级为三级应急保障。审批居然通过了。”
我猛地抬头。“他们要的不是储存,是供电稳定性!”
一个念头突然清晰——那些设备不需要长期运行,只需要在特定时刻保持通畅电力,以便接收指令、交换数据、建立控制通道。
而这,正是今晚全网低载测试的意义所在。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说。
当晚十一点,我们最后一次集合。
没有开灯,只用手电照亮白板。三人围坐,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我已经建模完成。”李悦说,“如果他们在四个节点同时激活设备,利用电网波动作为载波,理论上可以在1.8秒内完成一次跨系统握手协议。之后,最多维持37秒的非授权访问窗口。”
“足够了。”我说,“现代控制系统中,37秒可以下达上千条指令。”
“我已经锁定崔砚的私人邮箱。”赵勇说,“虽然加密,但我发现他每周都会收到一封无主题邮件,发送时间固定在凌晨两点零七分。最近一封,就在今天上午发出。”
我们互相对视。
“今晚两点零七分。”我说,“就是他们动手的时间。”
“怎么办?”李悦问。
我深吸一口气。“我们不能阻止,但我们能干扰。”
我拿出一张手绘电路图——是我根据XG-907M的技术参数逆向推导出的弱点分析。“这些设备依赖精准的频率同步。如果我们能在关键时刻制造一次人为的电压扰动,哪怕只有0.1秒,也能打断握手过程。”
“怎么做?”赵勇问。
“变电站人工切闸。”我说,“需要内部人员配合,手动断开西片区支线供电,持续0.3秒,随即恢复。动作要快,不能引发大面积停电,但足以造成局部震荡。”
“我知道谁可以做。”赵勇说,“老周,我在供电局的朋友。他欠我个人情。”
“我去火化场。”我说,“带上干扰器,埋伏在井道附近。一旦发现异常信号,立即启动屏蔽。”
“我去东郊厂区。”李悦说,“那里可能是指挥中枢。我要进去看看他们在用什么设备发令。”
“不行!”赵勇几乎吼出来,“太危险!”
“所以我不会一个人去。”她平静地说,“我会带一个诱饵信号发生器,假装是我们这边的人试图接入。如果他们回应,就能暴露位置。”
我看着她,很久没说话。
然后点头。
“记住。”我说,“两点零五分,所有人就位。两点零七分,执行行动。两点十分,无论成败,立即撤离,原地解散,七十二小时内不得联络。”
我们各自收拾装备。
临出门前,我回头看了一眼球形摄像头——它挂在天花板角落,红灯一闪一闪。
我举起铅笔,在空中轻轻一点。
下一秒,李悦拔掉了电源线。
夜色如墨,城市沉睡。
而在无人看见的地方,一场无声之战,即将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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