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勇走到档案柜边,拉开抽屉,拿出一份纸质日志。纸有点黄,边缘磨损。上面是我们昨晚申请调取布防情况的记录单,有审批人签名和时间戳。
“这份材料是我亲手交上去的。”他说,“早上五点十九分签批通过。五分钟之后,阿强删了记录。”
他把日志推到我面前。
我看到那行签字——郑铭的签名。
郑铭是警务中心调度科副主管,权限高,做事严谨,过去三年没出过错。但他也可能被利用。
“也就是说,我们拿到许可的同时,消息就传出去了。”我说。
屋里安静下来。
风扇还在响。
李悦打开系统日志,输入权限码,调出过去十二小时所有相关访问记录。页面滚动,显示出十几个账号的操作轨迹。大部分正常。
但在五点二十三分,有一条异常登录。
IP来自警局内网,设备编号04872,查看了“近期重大案件布防调整表”。
这张表不涉密,普通干警也能查。但它包含了各小组任务分配、外勤时间和监控范围——相当于一张完整的行动地图。
“这个人不该在这个时间看这个表。”我说。
“更不该的是——”她点开设备信息,“04872是技术室备用终端,平时锁在柜子里,只有组长级以上才能用。”
我盯着编号。
这不是普通泄密,是有人用了高权限设备,专门查我们的动向。
说明对方要么掌握了高层账户,要么……就在我们内部。
“把这条记录封存。”我说,“不要走系统,用U盘导出,物理隔离。”
她点头,插上加密U盘,开始拷贝。动作快而准,避开远程读取。
赵勇起身:“我现在去找阿强。他住东街三十七号,如果真是被人控制,可能还来得及。”
“别单独行动。”我拦住他,“叫上小队,但不要通报目的地。出发前换车,路线随机选。”
他点头,出门。
我坐下,闭眼。
头痛又来了。
比昨晚更重。
太阳穴一跳一跳,像有电流在里面窜。我知道不能再用能力,可还是忍不住想起那些画面——
焊电路的手。
父亲的声音。
黑板上的字。
十年前那个雨夜,父亲把我推进实验室角落,塞给我一块金属片,说:“记住,别让他们找到你。”然后他就走进爆炸的火光里。那块金属片成了我唯一能证明身份的东西,现在还在证物袋里。
我睁眼,看向桌上的证物袋。
灰蓝色的合金颗粒,表面有蜂窝状结构,不属于任何已知民用材料。它来自第七研究院旧址地下室的墙体夹层,那里是“灰塔项目”的原始实验场。
李悦拔下U盘,放进保险盒。她合上盖子,对我说:“我已经切断主网连接,接下来所有分析都在离线环境做。只要不联网,他们就没办法实时掌握我们的进展。”
“但他们已经知道我们在查。”我说。
“所以现在每一步都要慢。”她看着我,“不能再按常规节奏来。”
我站起来,走到窗边。
楼下有两辆巡逻车启动,车灯划破晨雾。街上人不多,清洁工在扫地,远处广告牌闪烁。一切看起来平静,但我知道,这座城市下面藏着一股暗流。
手机震动。
是赵勇发来的消息。
“人不在家,门没锁,屋里翻过。”
我没回,把手机放进口袋。
李悦打开另一台笔记本,开始拼接监控画面。她用了新算法,把路灯、商铺摄像头、行车记录仪都纳入数据源。画面一点一点拼起来。
三点四十六分,一个穿灰色夹克的男人出现在水泵站后巷。
三点五十八分,他进入地下管网入口,手里提着一个方形工具箱。
四点零三分,他出来,箱子不见了。
“就是他。”我说。
她加快进度。男子走出巷口后左转,经过一家便利店。门口摄像头拍到他的侧脸。
画面清晰。
我让她暂停。
那人戴着帽子,口罩拉到鼻梁下。右耳垂有一道细疤。
我见过这个疤。
十年前缉毒行动的照片里。他站在技术人员中间,穿着便装,手里拿检测仪。他是林振声的助手。
名字叫周子衡。
第七研究院的人。
也是灰塔项目组的成员。
我把这个名字写在白板上,圈起来。
李悦看着说:“他在名单里。”
“他没死。”我说,“他一直在这里。”
那份名单是五年前国家安全部公布的“灰塔事件”涉案人员名录。当年研究院大楼坍塌,三十多人遇难,包括首席科学家林振声。官方说是实验失控爆炸,但私下说法很多:人体改造、意识上传、非人类智能觉醒……
周子衡,名列死亡名单第三位。
可现在,他活生生出现在监控里。
赵勇又发消息。
“找到阿强。在城北废弃工厂,人没事,但被灌了药,神志不清。他说有人让他删记录,不然就杀他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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