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子衬衫。
格子衬衫。
还是格子衬衫。
陆仁甲看着床上堆成小山的衣服，陷入了深深的绝望。十件衬衫里有九件是格子的，剩下那件印着"Talk is cheap, show me the code"。
"我这衣品…"他抓了抓已经有点乱的头发，"活该相亲九十九次失败。"
客厅里，余歌坐在沙发上，墨绿色的长裙铺散如常。她手里的书已经翻到最后一页——《深渊编年史·第七纪元》，记录着某个被遗忘宇宙的终结。但她的注意力显然不在书上，而是在卧室传来的翻箱倒柜声上。
【程序员的衣柜，比虚空还要单调。至少虚空里还有点星光，这里只有格子 (╯°□°）╯】
"找到了！"
陆仁甲的声音带着考古学家发现文物的激动。他从衣柜最深处，从一个落满灰尘的纸箱里，挖出了一件黑色风衣。
那是大学时期的产物。当年流行《黑客帝国》，整个计算机系的男生都想cos基努·里维斯。他也跟风买了一件，穿了一次就发现——自己这小身板撑不起那种冷酷杀手的气场，倒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风衣还算完好，就是有点皱，领子上还沾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的泡面渣。
"勉强能穿…"他抖了抖风衣，灰尘在夕阳下飞舞，"再找个墨镜…"
抽屉里翻出一副圆形复古墨镜，镜片上的贴纸还没撕——"UV400防护，19.9包邮"。这是去年在拼夕夕上买的，本来想去海边度假用，结果度假泡汤了，墨镜就一直在抽屉里吃灰。
他穿上风衣，戴上墨镜，对着镜子摆了个自认为很酷的姿势。
镜子里的人…
"像个卖保险的。"他自己都忍不住吐槽。
阳台上，小向正在晒太阳。
自从成为瓜子之神后，它的个头长大了不少，金色的花盘直径已经快赶上脸盆了。阳光洒在花瓣上，每一片都像镀了金。花蕊中央的小眼睛半眯着，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陆仁甲的目光落在它身上，一个想法突然冒出来。
"小向…"他走到阳台，"你想不想出去玩？"
向日葵的花盘转向他，金色的小眼睛眨了眨。虽然它不会说话，但那个表情分明在说：你要带我去哪？
【瓜子之神表示：我只是想安静地晒太阳，不想掺和你们人类的破事 (￣▽￣)】
"去参加派对！"陆仁甲兴奋地说，"很多人，很热闹，说不定还有…嗯，好吃的？"
他也不知道派对上会有什么，但想到废弃工厂那种地方，空气里肯定充满了各种能量——恐惧、兴奋、荷尔蒙…对小向这种刚获得神格的植物来说，简直是自助餐。
小向的花盘微微颤动了一下。
它确实感受到了什么。从城东的方向，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不是普通的香味，而是某种能量的味道。很复杂，很混乱，但也很…诱人。
像是有人在那里准备了一场盛宴，而它，刚好有点饿了。
"来吧！"陆仁甲找来一个大号的牛皮纸袋，"我带你去见世面！"
他小心翼翼地把小向从花盆里挖出来。根须还带着湿润的泥土，在空气中轻轻摆动，像是在试探什么。他用报纸包好根部，然后整株放进纸袋里，只露出金色的花盘在外面。
"这样…"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黑风衣，墨镜，抱着一盆向日葵…"
突然，他想起了什么。
"里昂！"他一拍脑袋，"《这个杀手不太冷》里的里昂！"
虽然里昂抱的是一盆绿植，他抱的是向日葵。虽然里昂是冷酷杀手，他是程序员。虽然里昂用的是枪，他用的是…键盘？
"不对不对，"他摇了摇头，又想到另一个，"周星驰！《回魂夜》！"
那部电影里，周星驰演的捉鬼专家也是穿黑风衣，戴墨镜，抱着一盆花。虽然是为了搞笑，但…这不正符合他的气质吗？
"余歌，你看！"陆仁甲抱着小向走到客厅，"我cos的是里昂！或者周星驰版的捉鬼专家！"
余歌抬起头，那双没有焦点的眼睛扫过他的装扮。黑色风衣明显大了一号，下摆都快到膝盖了。墨镜也大得离谱，遮住了半张脸。最违和的是那盆向日葵，金色的花盘在夕阳下闪闪发光，看起来…
"很特别。"她评价道，嘴角微微上扬。
"特别就对了！"陆仁甲得意地转了个圈，风衣的下摆飞起来，差点打到茶几，"独一无二的造型！谁能想到，杀手的标配不是枪，而是向日葵？"
【确实独一无二，独一无二的沙雕。明明是去保护女友，结果需要女友保护的是你 (?_?)】
小向在纸袋里扭了扭，似乎在适应这个新环境。它能感受到陆仁甲的兴奋，也能感受到余歌身上那种…深不可测的气息。
跟着这两个人出去，应该…挺安全的吧？
至少，比一个植物独自面对那些奇怪的能量要安全。
"你不换衣服吗？"陆仁甲问余歌，"就穿这身？"
余歌站起身，墨绿色的长裙随着动作轻轻摆动。在夕阳的光线下，裙子的颜色变得更深，像深海的颜色，又像某种古老植物的叶子。
"我就是我要扮演的。"她轻声说。
这话有点玄妙，陆仁甲没太听懂。他理解成：余歌要cos一个穿墨绿长裙的神秘女子。确实，这身装扮本身就很有神秘感，说是精灵、女巫、神明都可以。
"那我们就是…"他想了想，"美女与野兽？不对，是女神与…向日葵杀手？"
他看了看怀里的小向："应该叫植物系杀手？生态友好型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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